第一千六百六十八章 李旦呢,他不会已经死了吧?(1 / 2)

从建春门到恭陵,地上的血滴了一路,长长的排成了一条长线。

木杆之上的薛孤吾已经彻底的低头,仿佛已经死了一样。

马敬臣根本没有抬头,只是维持着一个不紧不慢的速度,让薛孤吾的血恰好可以滴在地上,而不是滴在他的马车上。

身后的洛阳城,没有丝毫动静。

仿佛李绚这样的处置薛孤吾,让他们感到无比的意外。

李绚没有用薛孤吾来质问什么,他只是将他在洛阳城外,吊了三日,然后流干了他的血,最后再带到恭陵。

想清楚这一切的人,忍不住的打了个寒颤。

活着吊上三日,然后放干血,带到恭陵祭祀中宗皇帝。

这种手段,相比于李绚在洛阳城下质问薛孤吾,还要更加的残忍。

但,没有人去救薛孤吾。

天后没有开口。

天后没有开口说救,也没有开口说不救。

但其实所有人心中都明白,天后不想救他。

谁也不知道,彭王在他的身上究竟做了多少的手脚。

当然,足够通人心的人,就会明白,天后纯粹是不想再见到薛孤吾。

薛孤吾落入到彭王手中,不管谁见到他,都难免要想,他究竟有没有向彭王透露中宗皇帝临死前的事情。

一想到这个问题,他们就忍不住的想起了中宗皇帝死前的一幕。

谁也不愿回忆中宗皇帝死前的那一幕。

既然如此,任由薛孤吾死了,其实是最好的选择。

这件事情当中,真正受打击最深的,其实是薛孤吾,他为武后做了那么多的事情,最后却落下了这样一个下场。

几乎是心如死灰。

诛心,诛心。

李绚就是在诛他的心。

……

不知不觉中,恭陵已经近在眼前。

三万名士卒手持长槊白幡,面色肃然的站在恭陵两侧。

当马敬臣带着薛孤吾出现的时候,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两個人的身上,集中到了薛孤吾的身上。

终于,马敬臣停在了中宗皇帝的陵墓之前。

他从马车上跳下,对着站在恭陵之前的李绚,还有诸位将领拱手行礼。

李绚没有看他,而是看向了木杆上的薛孤吾。

李绚能够清楚的感受到,薛孤吾体内的鲜血几乎已经快流尽,但他的心脏还在微微的跳动。

他还有最后一口气。

“诸位都见过陆相了。”李绚转身,看向站在两侧的十几位将领。

孙仁师,王方翼,麹崇裕,李多祚,唐真行,苏宝同,南炬,刘定远,崔鼎,周乾,张环,李朗等人,肃然站立。

众将看向站在墓碑右侧,一身紫袍,头上绑着一根白绫的陆元方,肃然拱手道:“见过陆相。”

“见过诸位将军!”陆元方认真还礼。

李绚点点头,走到了陆元方的身前,平静的说道:“从今日後,诸军后勤之事,还有军中军功累积,军纪考核,本王签名之后,全部转由陆相定决,孙大将军辅之。”

“喏!”众将肃然拱手。

李绚话里的意思很清楚,从今日起,太尉府置于政事堂之下。

或许本身就应该如此。

但李绚还是牢牢的把握住了军权。

军中所有的事务,经过了他的手,才能再送到政事堂。

但不论如何,太尉府向政事堂禀奏,那么政事堂就再度拥有了统帅天下的权力。

皇帝以下,政事堂最大。

这本身就是应该的。

陆元方神色肃然的对着李绚拱手。

“之前本王曾经向陆相提议,以陆相为东都行台尚书左仆射,检校扬州大都督府长史,此事可颁行天下?”李绚神色很郑重。

“已经通告天下。”陆元方眼中流露出一丝笑意,说实话,李绚以东都行台接管整个洛阳以东的天下政务,极为的惊艳。

长安方面,不管是刘仁轨,还是陆元方,都感到异常惊讶。

但不管怎么说,一旦以东都行台顺利的接管洛阳以东的一百多州,那么天下将会以最平稳的方式重归中枢。

尤其以陆元方为扬州大都督府长史,他本身就是扬州刺史府司马出身,又是江南四大世家之一的陆家出身,勾连四方,足够保证中枢的粮草得到最保证的供应。

如此,天下可定。

这种策略对于一个常年征战的人来讲,十分不容易。

李绚以嗣王参知政事,也不是那么不能接受。

李绚点点头,然后看着陆元方说道:“绚这里,还有三件事情,和陆相商量。”

李绚用词很谨慎,也很稳妥。

陆元方点点头,说道:“王爷请讲。”

李绚稍微松了口气,说道:“第一,通令天下各州县刺史县令,整理秋税,绞杀贼寇,安定地方,准备明年春种,没有政事堂之令,任何人不得随意离开职司之地。”

“这是应该之事。”陆元方赞同的点点头。

“第二。”李绚认真的说道:“各地方,除江南道,除已经起运的秋粮之外,各地秋粮都封锁入库,暂时不必启动,等待洛阳抵定之后,中枢派人巡查地方,查察粮册,刑事,文举,河工诸事,吏部以此考察官员,之后开始秋运。”

“妥当。”陆元方给定点头,很多事情他其实已经开始在做了。

“第三。”李绚沉吟,认真的道:“令河南,山南,淮南,江南各州,每州各派两队州兵,前来洛阳,协助大军攻城。”

两队,一百人?

陆元方目光一挑,惊讶的看着李绚:“好策略啊!”

谁来其实不要紧,关键是谁没来。

谁没来,就是忠于武后,不忠于皇帝,日后可以一步步的收拾。

当然,这其中必然有人是在敷衍,但敷衍不怕,有的人,甚至连敷衍都不愿意,那他就真的该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