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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衙内,卓叙端坐于堂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县令吕从信垂手立于侧边,惴惴不安,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砰”的一声,府衙门被推开,夜尉百将计潜带着十几个夜尉鱼贯而入。
看着卓叙高坐堂上,计潜心中无名怒火涌动,冷声道:“卓先生,你去捉拿的逆党呢?”
卓叙面无表情:“跑了。”
“跑了?”计潜哈哈大笑,忽然厉声质问:“若非你贸然离开,那一儒一道两个旧月逆党根本逃不出我们的缉捕,我们更不会折损一个六品、五个七品的好手。”
“旧月中人都是朝廷第一等的要犯,而那二人都是旧月使者,干系重大。你若是真能拿住逃跑的逆党也就罢了,可你却空手而归,那就等着被夜游司问责吧。”
卓叙道:“我替何都尉办事,夜游司管不到我。”
计潜针锋相对:“那就让何都尉给夜尉一个交代!”
“狗东西,你也配让何都尉给你交代!”卓叙忽的一拍桌案,整个人从案后腾起,背后长剑落于掌中,一剑刺向计潜。
“来得好!”计潜狞笑一声,握着两把短剑迎上。
二人身形闪烁乍起乍落,在府衙大院内反复变换方位,三口剑不断碰撞,幻化出无数剑影,金铁交击之声几乎连成一片。
吕县令吓得缩在桌案后面,只露出一双眼睛看着二人交手。
他不敢阻拦,只能委屈巴巴的小声蛐蛐:“哎呦,祖宗们哎,别在我衙门里打啊,我的院墙,我的地砖,我的房柱子……这修缮起来得花多少钱呐……”
数十招过后,卓叙手中长剑忽的一磕一挑,计潜的两把短剑便飞了出去,剑光一晃,剑尖已然抵在了计潜喉咙上。
计潜丝毫不惧,梗着脖子道:“姓卓的,有种你就杀了我,杀死一个百将,你且看何都尉保不保得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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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叙手腕一晃,剑尖换成剑柄,重重砸在计潜胸口。
“锵”的一声,长剑归鞘,卓叙头也不回地走出府衙大门,他的声音远远传来:“我留你一条命是因为你还有用,还能对付逆党,否则杀你与屠狗何异!”
离开府衙后,卓叙从怀中取出一块游候令牌。
意识沉入其中,一个浑厚的声音响起:“卓叙,事情办的如何了?”
卓叙:“都尉,在下已经查出杀死何游候,盗走宝物之人的下落,只是捉拿贼人时出了些岔子,不慎被此人走脱。”
“哦?”何都尉颇有些意外地问道:“我本以为由你出手,事情会迎刃而解,是什么人竟让你这陇西第一剑客失了手?”
“失乡客,辩者。”
卓叙稍作停顿,又道:“都尉,失乡客行事疯狂,辩者更是疯子中的疯子,此人出现在蕲县,我担心蕲县会有大变故。”
“那不干我们的事。”何都尉漫不经心道:“司内既然把这件事交给夜尉负责,那么怎么做自有李都尉决断,你不要多过问。”
“三日之内将事情办完,然后就赶快回来吧,不要在蕲县久留,我会给夜尉那边打招呼,暂时打开秦公镈让你离开。”
“三日吗……”卓叙似乎从何都尉的语气中察觉到了什么:“难道夜尉那边要有什么大动作了?”
何都尉没有回答,只是笑得意味深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