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风沙堡很多人都已赶到长风苑外围,他们也都是被这摄人的光芒吸引过来的,一问才知这异象乃是少主即将出世所至,当下众人都无比高兴,少主出生天降异象,将来必是通天彻地的人物,这是整个风家的福分,是荣耀,随即大家奔走相告,很快这天大的喜事风氏一门人尽皆知,全都跑来要一睹少主风采,不过此刻主母在里面生产,这些人虽然高兴,却也不敢进去,就都在外围等候。
不多时,随着一声婴儿的啼哭,横贯天际的无尽光芒似潮水般缓缓退去,风万霖也落下云层,恰逢里屋跑出来的丫鬟兴冲冲的喊道:“夫人生了,家主,夫人生了,少主降生了。”
“少主洪福......”
“恭贺家主......恭喜主母......”伴着族人的道贺之声风万霖快步进入屋中......
“嗯?”此时画面一连两闪,先是极北寒川幽冥血海,一个不知名的洞府深处似有一道惊疑之声,辨不清方位,听不出男女。
而另一处正是五帝城帝苑当中,某一个密室之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道人也似心有所感走出密室,抬头看着遮天蔽日的无尽光芒喃喃自语:“如此声势,倒也不枉那风家的小子憋了许久......”
与此同时,随着话音缓缓落下,整个池水中猛地颤动,幻象囊括了整个天下,繁星无常的玄门高修大多都感应到那抹似有似无的鸿蒙天机......
而下一瞬,动荡不止的湖面归于平静,一声无助的叹息幽幽想起:“我苦命的孩子......”
风万霖刚进屋中,一声悲凉仿佛在心头响起,暗道一声不好,赶忙上前推开众人察看已昏迷的妻子,手搭脉门,还好只是虚弱悲痛,导致气血翻涌急火攻心,稍加放心后手中真元流转,一股暖流缓缓涌入,不多时白惜梦幽幽醒转。
“尘儿他......”来不及缓口浊气,白惜梦眼神暗淡喃喃的说道。
风万霖知道有变,轻轻将夫人靠在床头转身去看,此时六姑的脸上为难和绝望掺杂一起,风万霖心头一沉,伸手将风尘接过,又在身上连点数下,之后便眉头紧皱,似有不甘的又以真元入体仔细察看,可片刻之后,亦是无奈的垂下了手掌,一手抱着风尘眼神中满是不信。
“天生绝脉......”风万霖的眼神也逐渐暗淡,同时愧疚和迷茫也开始纠缠。
而白惜梦虽有不甘,可终究抱有一线希望,但听夫君亲口确认,不由得浑身颤抖,片刻后又一次昏死了过去。
“夫人......”风万霖赶忙上前,把刚出生的风尘放在床边,扶起白惜梦又是一通推宫过血,六姑也是眼含泪光,吩咐着下人们退去,自己也是缓缓出去关上了房门......
不怪众人如此,实在是这个结果太过于出人意料,所谓绝脉之体是指先天绝脉,也就是没有经脉,而当今天下,玄门者道法万千,其根本却始终是游经转脉,这一点万家如此,没有任何一人能够逃避,也正是如今的玄门修行桎梏,天地间不知多少没有人超脱寰宇,而风万霖夫妇所期望的正是风尘能突破此等境界,要不然也不会费尽心思,逆天改命,让风尘推迟降生三年之久,可如今没有经脉,等于是断了这孩子修行之路,若是普通人倒也罢了,可作为玄门世家的嫡传子嗣,这个结果怎能不让人痛苦绝望。
片刻之后,白惜梦再次醒转过来,这次倒是没哭没闹,而是紧紧地抱着不哭不闹的风尘,呆呆的靠在风万霖的怀里,一言不发,风万霖同样黯然搂着母子二人,久久不语。
转眼已经是第二天夜里,长风苑前堂之中,五个老头围着风万霖一家三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脸的犯难。
“先天之灵,绝脉之体,虽然难办,可也未必不能截取一线。”好半天,还是为首的老者率先开口,老者本名风易安,乃是风万霖的亲叔叔,同辈中排行老三,目前风家辈分最高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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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万霖闻言叹息:“三叔,侄儿知晓您老人家心意如何,只是尘儿的事儿乃是我夫妻二人自己惹出,怎敢劳烦几位叔叔前去冒险,况且这件事说到底,全怪侄儿一意孤行,另外那东西有没有还尚不知晓,且具体的位置也无法探查。”
“怕什么?我们这几个老骨头就是不要,也得将那东西取来一用,再说,一个小小的落神峰,旁人惧怕,咱还咱风家的儿郎几时胆怯。”风易安脸上倔强,眼神中都是决然,想来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不管结果如何,哪怕拼上性命,也要把筑经续脉的关键取回待用。
可风万霖的眼中却尽是无奈,白惜梦抱着风尘,落寞的坐在一旁,从始至终她一言不发,眼神中只有悲苦,以及眼底深处那瞧着风尘此时懵懂,却不知将来如何的深深愧疚。
而白惜墨身在幻象之外,看着画面中白惜梦的眼神,同样也是无比的惆怅,这个眼神他最是懂得,当初白羽被九现神谕选定圣女,那光芒落在襁褓的一刻,白惜墨同样也是如此,落寞的转身而去,他怀中的白羽也是刚刚降生不过满月,却被一道祖上的传承注定了余生多是悲苦。
他恨,恨自己无力改变,他也怨,怨自己出身苍云,玄门中苦苦半生,最好竟是害了爱女。
同时,他更加怨恨这所谓的玄门,看似风光的背后,究竟在隐瞒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