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白鸾的话语落下,一道剑鸣声悄然响起,其音宛如龙吟凤鸣,清脆而悠扬,似乎近在耳畔,却又遥不可及,仅在西西心头回响。尽管声音微弱至极,却足以让在场每一个人清晰感受到其存在,如同细不可闻的春风,悄然拂动每个人的心弦。正是这细微的剑鸣,竟使苍云宗、苍云山脉乃至千里之外的南海,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震颤感,这种震颤源自内心深处,仿佛触及了灵魂的边缘。
即便是圣阶强者,其灵魂已然修炼至元神灵体之境,此刻亦感受到了一丝异样的波动。那波动并无杀意,却如同被束缚的羔羊,等待着最终的命运。风尘目光一闪,对此变化有着更为深刻的感知。对于他人而言,或许感受到的是灵魂的威压,但对风尘而言,他能完全领悟其中所蕴含的意境——这是一种超越巅峰的境界,非愤怒或震惊所能比拟,更非声势浩大所能涵盖。
白龙王的剑鸣,虽无声势,却深深地烙印在每个人的心中。在此过程中,白龙王的心境返璞归真,毫无情绪波动。他眼中无有敌我之分,无有众生之别,甚至连喜怒哀乐都已消弭。他的眼中,只有动手的原因,没有杀意,只有即将行动的决意。
若说他觉得该杀,那便无需理由,对方注定难逃一死。除非修为远超于他,或至少与他旗鼓相当,否则即使是毫厘之差,也足以决定生死。一旦他动手,敌人几无生还之可能,因为在他的眼中,对面的敌人已然死去。
这种心境的修炼,既源于他自身的努力与修为的支撑,更彰显出白龙王的修为之逆天。在苍云宗、玄门乃至整个天下,除苍云大帝白乾一外,恐无人能与其匹敌。此等境界,一旦动手,其背后的算计与脱身之策便难以想象。否则,暗中的势力也不会选择在他外公白乾一不在山门之时,才敢暗中挑起事端。此刻,白龙王仅凭一念之间,便轻易揭露了这一切。
然而,风尘不解的是,白龙王与他同辈,修行岁月不过百年。百年前,其父母尚在,白龙王尚未出世。然而这百年间,他是如何修炼,如何取得如此成就的?其亲姐姐,现今亦不过刚刚触及圣阶。这百年间,他是如何从一个普通人蜕变为一名名门高徒的?此等差距,令风尘深感困惑。
若仅归因于悟性更高,或有白乾一的亲自教导,这两个原因显然不足以解释白龙王的成就。自古以来,天资聪颖者数不胜数,风尘之父更是被誉为天下玄门中最有希望道破宇宙奥秘之人,其一生传奇无数,修为与修行均令人羡慕不已。然而,即使如此,风尘之父与现在的白龙王相比,在修为与心境上均已远远不如。白龙王的修为已隐隐超越其父当年,而在修行之道上,其心境之盛,即使是他父亲风万霖生前的最后时刻亦无法与之相比。换言之,白龙王此刻已远胜于其父当年。
然而,这仅是单纯的比较。若真到了生死搏杀之时,风尘相信其父风万霖即使面对现在的白龙王,甚至面对他外公苍云大帝白乾一,也绝对有实力一战。虽胜负难料,但风万霖有信心能够全身而退,他们二人亦无法将其留下。其中门道复杂,非三言两语所能尽述,风尘仅凭感觉亦能大致做出比较。
再者,若真要比较,那么此刻尚未现身便已稳住局面的白龙王,无疑是苍云宗有史以来除先祖白帝外资质最高之人。即使是玄门中的绝顶强者苍云大帝,亦只能自叹不如。毕竟,苍云大帝在如此年轻的年纪,亦只是刚刚踏入圣阶之境。
在修行界中,圣阶之间的比拼绝非轻描淡写。玄门之内,五阶十三教,自灵源境始,每进一步皆需历经艰辛,尤以玄阶之后,方显真玄门之道。此后之路,愈发艰险,淘汰者众,道途渐窄,行至终点,回首望去,同行者寥寥无几。而能持续前行者,更是凤毛麟角,堪称开阖之数。此乃天地定数,修行者借此道以修炼,化为己用,然而此举亦会伤及天和,致使苍生失去部分天地之道。因此,天道有言,唯能担当者方可为之,能扛起天者更是机缘所在,其奥妙难以言表,此刻时机未至,故只能言其有缘。
这亦间接导致达到绝顶境界者稀少,身处顶峰者,自当肩负更多,能逍遥自在者更是罕见。故而,从高处俯视,能达白龙王此等境界者,寻常人难以企及。风尘,身为先天之灵,虽对天地之秘有所察觉,但模糊不清,然这并不妨碍他深知此境界之难得。因此,他绝不相信白龙王仅凭名师传授与自身资质便能达到此境界,其中必有命数之因,此乃注定,亦是当然。
然风尘尚年轻,诸多事情自是不明,亦难以深究。当前情况紧迫,不容他多思。方才剑鸣已逝,打杂弟子微语道:“此等境界高深,恐不久将来,连白老爷子也难以与你相提并论。然年轻人前程似锦,此刻又何须如此?”风尘闻此,似有所悟,然所知甚少,不明其中关键,仅知弟子话有所指,却不明其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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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惜墨身处幻象之外,却明其中之意,点头赞许道:“若苍云宗真有此等人物,或将改变宗门命运。小六子往后如何,务必谨慎处理,不可被人知晓。只是这幻象古洞内有玄机,不知眼前幻象是否会被外人窥见?”白惜墨先喜后忧,喜在苍云宗有此人才,忧在幻象之外,白龙王实则身在凤鸣山浮云洞中,而非云凰岭。白乾一虽有所教授,但更多只是言语提醒,未有具体传授。且白龙王此刻并无修为,其机缘重在悟道,尚未修行任何功法或道机。然而,此刻白惜墨目光紧锁幻象,因白龙王已有所回应:“话不在多。”简洁四字,既无威胁亦无赘述,话音落地,云凰岭中一道恢宏剑意直冲云霄。
在苍云山云雾缭绕之间,一道横贯古今、遮天蔽日的巨大虚影突兀浮现,其中一人身影庞大无比,眼神睥睨众生,手中紧握着一把古朴无华的剑,正是苍云宗历代宗主所继承的苍云剑,传承自白帝之手。此刻,这把剑被巨大的虚影紧握在右手,剑意凌厉,遥遥锁定着那位身份卑微的打杂弟子。
然而,此等声势似乎与白龙王此刻所展现的威压并不相符。以白龙王的超脱境界,若真要动手,无需如此声势浩大。在众修行者看来,尽管这声势壮观,但对于一些真正的高手而言,其效果却微乎其微。对于眼前的打杂弟子而言,更是微不足道,甚至连修为尚浅的风尘也未觉其有何威力。
就在此刻,那巨大的虚影竟然由虚化实,如同圣阶强者施展的玄天法象一般,顶天立地。而那苍云剑也仿佛是真身降临,剑锋所指,寒意逼人,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迫感。就连那暗中算计、此刻正藏于苍云宗某处的打杂弟子,在见到这一幕后,也不禁眼神一变。
“原以为你真身不动,今日的局面已成定局。未曾想到你年纪轻轻,竟已触及那等境界。只是你此刻被困,这一剑下去,不知你何时才能恢复。”一个淡淡的声音带着一丝无奈,但并未显露出多少慌张。显然,白龙王虽施展了如此手段,但并未能将其留下,只是今日的算计或将落空,有些遗憾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