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声,裹在一道神念中徐徐而来,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带着一种神秘而悠远的气息。听其言,似远犹近,如急恰缓,仿佛在耳边轻轻响起,又仿佛在遥远的天际回荡。那声音宛如千朵音莲绽落,悠扬动听,仿佛有现神坛的神圣之感。
“恩?”风尘闻之一愣,九幽听则一哼,雷功却已询开一问:“怎么说?”这一问,道出了雷功与那人定不陌生,且对其出言提醒也未感多异,显然这说话之人,雷功早就知晓。
可一旁的风尘却有些不明所以,免不得心中暗惑。这人是谁?他说我神雷下有死无生,究竟何意?难道他比雷伯伯还要了解雷池?还是他这话另有所指......
“欸~雷堂主关心则乱,沉下心,也就不用我说。”正想着,那神念再次传来,似乎就在这雷池中言言络出。雷功眉头皱起,眼现琢光,袖袍摆动下略显思虑之情,转看风尘时渐带疑现之意。
风尘也是愈发不解,但见雷功眼中满是思绪,也就并未打扰,只在一旁静相而候。稍时片刻,待雷功已有些了然之色,风尘这才问起:“雷伯伯,这位是......?”
“阎君庄陌。”雷功一语道出其人。原来那人竟是雷池中关押百年的阎君庄陌,只是他先前与雷功不说实情,现在又出言提醒,却不知是真是假,又所为何故。但这事风尘自是不知,他只道雷功说过这阎君乃是邪道中人,既如此,岂会有好心相帮,肯定是有所图谋,或者有何算定。
心里想着,口中也就说了出来:“雷伯伯,他的话咱们能信几分?”“那得看他能说几分。”雷功眼神一动,再搭一言。尔后也不等风尘再问,转头又对庄陌说道:“你是说九幽他在假装拖延,故意示弱,就是想引小风子偏行炼体?”
“正是。”另一头庄陌笃定回应。“何以见得?”雷功再问。“因为他炼化了魔气本源,已被那怨念给困在其中脱身不得,而且......”
“小子,你一身魔灵圣体,非要帮着外人不成?”庄陌话到一半,就被九幽冷言打断。这九幽不愧是上古魔族冥帝之尊,仅仅几句残言就能看出庄陌的深浅,果真厉害。不过他这话已是不打自招,原本庄陌所言,雷功与风尘还有些将信将疑,现在却是信了大半。若他所言非虚,那今日之事恐怕就是许亦跟九幽之间,一出不谋而合的脱壳之戏。
这戏码说简单也简单,说难也难,最重要的就是以风尘的绝脉玄修为引,这才能让雷功明知有诈也甘愿中计。雷功一但着相,那一切就都好办,只要他让风尘在雷池中淬体炼元,等功成之际,就是九幽脱困之时。到时内有九幽借风尘之体突起祸乱,外则再有寒门强手力盖为援,那脱身雷鸣山可说是易如反掌。
只是这般猜想皆根据庄陌之言有所推断,真相是否如此,尚还不得而知。最少他刚才就有什么想说之话被九幽打断,那其中是否有什么隐晦,却是不明。不过有一点倒可确定,就是风尘的一身魔气,此刻应该是要不得了,先不管他庄陌能话到几分,单单是九幽为患,就显得异常棘手。如果他未将魔气的本源炼化,就是再藏十个九幽,雷功也有把握一同诛灭,又不伤风尘分毫,可眼下却是不行,得知九幽已将其本源炼化,就不得不深重而为。
若再行炼体,那怨念固然能除,可九幽也会同时脱困,更会在顷刻间熔炼魔气,化为己能。到时他再遁入到风尘体内祸起而行,就是雷功也无法保证在不伤风尘的情况下灭杀九幽,这一点无法做到,也就不能冒险。想通这些,雷功觉得眼下唯有将魔气拔出,才能保风尘无恙,更能将九幽诛灭。可那样一来,魔气的本源也会随着九幽被灭,而消散虚无,没了魔气,又没有替代之物,风尘也就没有可供的威能而行淬炼之道。如此,可该如何是好?
雷功在心中反复思量,始终感到有些不甘心。毕竟,这样的机会实在是难得一见,而且它关系到风尘是否能够进行玄修。因此,经过一段时间的犹豫,他还是决定再次向庄陌提出疑问:“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现在又为什么愿意帮忙?”雷功的意图很明显,他想通过庄陌的回答来判断其话语的可信度,同时也希望能了解更多情况,以便进行全面的考虑。
然而,庄陌那边却迟迟没有回应。过了好一会儿,就在雷功以为庄陌终究还是心系魔道,不愿再透露任何信息时,一声长叹终于姗姗来迟。“唉……雷堂主,你难道不记得当初正是这孩子的母亲舍命救下了阿离吗?就凭这一点,你还有什么理由不相信我呢?”庄陌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哀伤。
“至于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那是我们魔道的隐秘,恕我不能多言。总之,今天能够救下风家的孩子,就算是替阿离还了当初的人情。”庄陌的话语中透露出一种坚定的信念,似乎在这一刻,他心中所有的疑虑和犹豫都已烟消云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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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小的神坛上,似乎有一丝惆怅和忧伤掠过,又似乎有一丝怨恨在涌动,但最终只留下一声叹息和一抹无奈的回首。“唉……嗐……”雷功摇了摇头,发出一声长叹,转过身再次看向风尘,眼中充满了无奈和自责。看来今天他不得不食言了。
如果是因为其他原因,哪怕再危险,雷功也会毫不犹豫地承担下来。但在这个情况下,他却不能这么做。可叹的是,这么好的机会就这样失之交臂了。唉,算了,还是再想想别的办法吧……
雷功反复思考,不断叹息,最终无奈地说道:“小风子,这炼体的事情,恐怕……”“雷伯伯,小侄明白您的担忧,但我还是想再赌一把。我不相信天道苍苍,真的要绝我一切!”风尘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语气中带着一丝凶狠,一脸倔强地打断了雷功的话。
刚才他虽然只听懂了一部分,但也大致明白了事情的关键所在,同时也感受到了雷功的担忧和其中的凶险。然而,他同时也觉得这样的机会实在难得,绝不能轻易放弃。即使以后有可能找到替代魔气的东西,但谁能保证它会在何时出现?而且能否找到还是个未知数。与其苦苦等待,不如放手一搏,或许天意会眷顾,真的能有所成就。
“傻孩子,这不是逞强的时候。九幽毕竟是九幽,再怎么残败也不是现在的你能应对的。我虽然能灭杀他,但却无法保证不会因此而伤到你的性命。还是算了吧,雷伯伯再给你想别的办法。”其实雷功比谁都希望风尘能够炼体成功,但考虑到其中的凶险,也只能无奈地劝说。
然而,风尘却铁了心要走这条路,不仅仅是因为机会难得,更因为他身为风万霖的儿子,风家的血脉不容许他轻易退缩。“倔强中,风尘再次坚持己见:‘雷伯伯,九幽虽然厉害,但我还有我父亲的神兵相护,未必就会有生死大险。退一万步讲,就算我殒身于此,也好过碌碌无为,有恨难言。’”
“唉。”风尘话音刚落,残言在耳,雷功又是一声叹息。这孩子怎么不像他母亲更多一点,偏偏就跟风老弟一样是个犟种。之前九幽未现,他还说要拔出魔气,现在却一意孤行,非要炼体。
这可……唉……
“雷伯伯,小侄心意已决,您就成全了吧。”风尘见雷功犹豫不决,便再次出言,语气坚决。
雷功考虑良久,最终眼神坚定,断然说道:“也罢,那就赌他一赌。不过事先说好,真到了命悬一线的时候,我还是会强行打断,到时切记要听我号令,不要逞强行事。”
“小侄明白。”风尘得到雷功的应允,眼中倔强之色又添了几分期待。他那略显单薄的身躯,在魔炎中微微一震,仿佛也变得更加挺拔。
而雪夜飞鹰枪所化的屏障,似乎感受到了风尘那绝无反顾的决心,竟发出一声欢喜的金鸣。“嚐~”
在雷池之下,一条蜿蜒曲折的小径延伸而去,经历了无数的波折和曲折,此刻已是夕阳西下,夜幕即将降临。在那寥寥无几的神坛之上,风尘身着一袭黑衫,风尘仆仆,身上裹挟着魔炎的气息,眼中充满了决绝之色。他坚定地对雷伯伯说道:“雷伯伯,小侄苦心修炼十六载,没有一天不在想着打破这绝障。现在,我终于有了一些眉目。您看,连这神兵都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它的力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