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着看向李金鳌,眼神更愧疚了。
“李金鳌,我真的不是成心想害你,可谁能想到他毒发时,竟从船上跌下来,正好撞在你的拳头上?事后我听说你被抓了,就去找过白老镇长,向他坦白这些想要认罪,可他不准,他深知孙友德这些年是怎么摧残我的,如今他终于死了,老镇长不忍心我再去为他服刑受罪,何况那时上边也急于结案平息事端,都不想再节外生枝了,你这才成了我的替罪羊……”
宋寡妇已不敢再看李金鳌的眼睛,她满脸的愧疚表情。
哪知道听她说完这些,李金鳌却并没表现出她预想中的愤怒。
他平静一笑,强忍着剧烈的腿痛说道:“你说这些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知道,孙友德从船上跳下来时确实还活着,也确实是我一拳头打断了他的脖子,男人不能逃避责任,我更不会把什么事都推到个弱女子的头上……”
宋寡妇一愣,又哽咽说:“你,你难道不怪我?如果不是我,也许孙友德不会死,你现在仍还是黑旗队高高在上的二当家……”
“那我就彻底回不了头了。”李金鳌的脸上,仍带着暖暖笑意,他摇了摇头,苦笑道:“所以相比于恨,我觉得我更该感谢你,如果没有三年前那件事,就没有我李金鳌的新生……”
听到这话,宋寡妇再也控制不住情绪,崩溃地号啕大哭了起来。
这一刻,她终于把藏在心里三年的委屈和愧疚,一股脑全都倾泻了出来。
两人说话的功夫,三先生先帮李金鳌把双腿止了血。
可他两条腿的筋都断了,以后想再站起来,机会不大。
随后,三先生叫我去大殿里,把被绑着的孤灯子拽了出去。
把他往三先生面前一扔,吓得孤灯子单腿跪着只剩求饶。
“独臂道爷饶命,独臂道爷饶命,我以后再也不敢做坏事了……”
见孤灯子拼了命地磕头求饶,三先生一声冷哼。
他怒瞪着孤灯子道:“夜里跟你隔空斗法时,我就发现不对,你根本就不是人,是个化生道!你好大的胆子,化生之物还敢修习人间道法?你就不怕遭了天谴?”
听到这话,孤灯子吓得更慌。
他磕头磕得更狠了,嘴里连连念叨着‘我知错了,我知错了’。
这时我疑惑问道:“三先生,什么是化生道?他这不分明就是个人?”
“你见过长成这模样的人吗?”
三先生一问,我又盯着孤灯子反复观察了起来。
他长得确实有点怪,明明是人,却一脑袋黄头发黄胡子。
那五官仔细看,眼耳口鼻的形状似乎跟平常人也有些不同,可又细说不出奇怪的点在哪里。
这时三先生提醒我,让我看他的手。
我低头一看,就见孤灯子双手此时正按在地上。
他手掌手指的形状和常人无异。
但仔细看,颜色有些不同,孤灯子的手发黄发黑,而且五指的指甲下宽上窄,虽然他可以剪过,可如果不剪再长下去,那分明是野兽尖指甲的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