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婚宴过后,顾家的名声更差了,京城几乎人人都知道顾家贪财的嘴脸。
而苏落葵,为了维持自己的形象,接纳乞丐入府吃席,不仅让顾家丢了面子,在那些世家贵族眼里,也是自降身份。
世家贵族们,可不认为每个人的生命平等——
纵然在生死面前大家都一样,不管是王公贵族,还是贩夫走卒,每个人都有出生的权利,每个人都有死亡的一天。
生老病死,是每个人都会经历的过程。
可是,贫富的差距,阶级的高低,给“生老病死”加上了一层又一层的筹码。
有钱有权之人,有足够的能力为自己治病,为自己续命,而穷苦人家在面对病痛和死亡时,只能认命。
所以,苏落葵先前的那番宣言,纵然得到了许多百姓的认可,被称为“悲天悯人”的神医,但在贵族眼中看来,却是个笑话。
但是很显然,眼皮子浅且看重蝇头小利的顾家,并没有发现。
顾家,寿安堂。
老夫人坐在上首,指挥着家里的女眷:
“老大媳妇,你算一算持有请帖而来的客人,看他们送了些什么;老三媳妇,你算那些没有请帖的富商员外。”
“娇娇,你们把这次收到的礼做个分类,看看哪些是可以留着自家用的,哪些是用不上可以卖掉的,分好之后,装箱子里锁起来,都放到库房去。”
“葵儿,你过来,看看之前求上门治病的人家,我都答应她们了,这两日挑个时间,上门去瞧瞧。”
顾家众人顿时忙碌起来。
尤其是陈氏和赵氏,算好了这次的收益后,还得扣除之前的花销,以及去钱庄借贷来的钱,剩下的才是顾家的余钱。
苏落葵走过去,看着老夫人手里的名单,顿时眼前一黑。
她想到了顾家可能会拿她作筏子,但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等着她去治病,她觉得有必要跟顾家提前说明白,于是深吸一口气,笑道:
“祖母放心,这册子上的名单,孙媳改日有空,会挨个儿走一趟,绝不让顾家落得个说话不算话的名声。”
“只是祖母,日后您和家里人,能不能不要替我做决定,也不要替我招揽很多病人?”
老夫人听了这话,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当时她们着急忙慌要娶苏落葵进门,无非是看中了她药王谷医者的身份,可以用这层身份,与权贵人家去交换利益。
可现在,苏落葵却让她不要私自做决定,那一切岂不是白瞎了?
“怎么?只是让你去治病,就能给顾家换取好处,你不愿意?”老夫人冷声问着。
苏落葵心知不能跟这老婆子对着干,否则她们会给自己扣上诸如不孝、忤逆长辈之类的罪名,这可对她不利。
就像沈忆舒,就是性子太刚硬了,不懂迂回婉转,才会与顾家撕破脸,落得如此不死不休的局面。
于是,苏落葵笑了笑,说道:
“祖母,您这是说哪里话?我这身医术能为顾家换取好处、结交人脉,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怎会不愿?”
“只是祖母,人的精力是有限的,如今我要替太后娘娘治头风,要替城王殿下治疗暗伤,已然分去了我大半心神,若是再有别人来打扰,我怕自己不能更好的替太后和城王治病。”
“您想想看,究竟是太后和城王殿下重要,还是这些人重要?”
老夫人听她这么一说,脸色顿时好看了些,便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