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况不妙啊,南岸的河堤没有回固,就我知道的好几个地方就有破损,所有人都认为今年不会有水,谁知老天爷这么爱开玩笑,水说来就来,脆弱的河堤一失守,兴化今年所有人都得去要饭了。”何保正忧心地说道。
“要饭倒不至于,只是到时候去找郑家买米可能要挨他们宰了。”梁川嘿嘿一笑说道。早就给了石头一条发财的康庄大道,虽然说赚这种灾难财有些缺德,可是这些他郑家不去赚的话还有李家王家的米行抢着涨价,吃亏的不会是这些手中有米的商人,横竖都要老百姓买单。
他看着这汹涌的河水,对面那哪
里算得上堤坝,顶多就是一加高的田埂罢了,河里没水的时候大家知道有这个坝拦着,河水一凶,这小土坝子能挡得下河水就有鬼了,还不如北岸天然河岸呢。
“你脑子太好使了,天没下雨的时候你就能知道要下雨,雨下来你就知道米要涨价,什么事都逃不过你的法眼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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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川的本事就跟孔明似的,一个能借东风,一个能定雨时,何保正哪里管得了兴化其他人的死活,能保得下何麓一方平安都是他这个保正最大的福气了。
“我说了这些都可以观察到的,你们生活的时候多注意,以后你们也就有经验了。”梁川淡淡地说道。
一行人回到家中,郑若萦来回等不到梁川,已经先行回去了,她打算去找表弟石头再要一点粮,看来梁川说的都将要变成事实了,兴化大涝是避免不了的了,按梁川的推算,到时候米价会上涨,找石头要一点米,他不会不给自己这个表姐面子的。
兴化城中,石头看着这场豪雨如期而至,内心已经激动得好几天睡不着觉,本来苦等了两个月,焦心不已,这七月底雨终于姗姗来迟。现下必须确保这些粮食的存储不出问题,他调集了郑家所有人的伙计,连夜将米仓的米全部垫高,做好防水防潮,奶奶的,好不容易弄过来金山,被淹了就成烂泥了。
郑若萦找他要粮,这表姐的面子不能不卖,反正不是让自己亏钱就是,钱让自己人赚也是赚,总比落入别人的口袋强得多了。
宋知县看着这场雨内心五味杂陈,原来还担心着要怎么把这个梁川送到潮州去,现在话被梁川说中了,自己在公堂上也听梁川说得仔细,他苦劝自己要及早做好防防防涝的准备,可是自己压根就没有听过去,这下好了,这场雨要是继续下个没完,这内涝是跑不掉了,到时候整个兴化汪洋一片,民怨如何平息,所有的负面话语都会怪到自己的头上来,指责自己是昏官,尸位素餐,置百姓的生死于不顾。
解铃还需系铃人,眼下怎么办?梁川三个月前都能预见这场暴雨,他肯定也有对策,眼下大涝还没来,向他请教亡羊牢补应该还为时不晚。
“吕师爷,你去把郑福成给我叫来!”宋知县是一刻也坐不住了,热锅上急得团团转。
“大人,李成福追查匪患,还在金楼未归。”吕师爷道。
“胡闹!这金楼都被他封了好几个月了,连个山匪的影子也没有抓到,他还有脸天天去金楼闹腾!”宋光斗气得胡飞翻飞,这他娘的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与那些个皮肉生意的娼妇过不去,自己手下怎么就没有一个像梁川这样的人才呢。
可惜他是赵惟宪的人,动他不得,不然这事过去以后,怎么也得让他来自己手下当差,不做都头做个幕僚也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