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天章与孙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如果说有的话,那可能是他表妹夫的姨丈的小外甥跟孙家有什么业务往来。。
孙家与梁川的关系在清源人尽皆知。
虽说原来孙家在清源也算大家大户,不过比起蒲家等传统豪门,单单靠一个走私茶叶见不得光的灰色产业为支撑的孙家,并不能真正走到前台。
孙家真正发迹为世人所认可的时候,还是孙家的外房长子迎娶了当朝宰相的嫡女这一遭开始的,届那时起,世人才开始正眼打量这个东南不起眼的茶商,发现原来他们把生意做得这般庞大!
不过,陈天章还是跟孙家没有半毛钱关系,他只是单纯地想见一面梁川罢了!
一听说孙家,梁川就留了一个心眼,应该不至于有人敢冒充孙家的名号,在外招摇撞骗!
难道是孙厚朴派来的人?
这段时间以来,孙家还有石头的镖局确实为夷州带来了大量的人力,他们的影响力在整个福建路是可怕的,两个商号的招牌就跟金子打造的一般,毕竟有一个退休的当朝平章在后做背书,谁会觉得这是骗人的?再加上他们本身做的就是好事,来了夷州的人都说夷州的好,这名声一下子也就打开了,受孙家还有镖局影响来夷州的人自然也就越来越多。
可能有些人走错了地方也不一定!
梁川想了想,决定见一见这个陈天章。
营房里赵小品带着那些规划图先撤了下去,这些属于夷州的高度机密之一,更不能让外人知晓,以防有心之一想要破坏。
赵小品也知道,现在梁川与他已经是两个世界的人,他一心在自己的营造事业上扑腾,可是梁川已经快要当上这座岛的王了,再不是那个一起研究灶台如何建造能把火烧得更旺的农家小哥了!
识趣也是一种体面。
赵小品一营房正好与前来的陈天章迎面走过,赵小品与他相视一笑,未作多言便直径离开。
陈天章看了一眼赵小品,心中有些疑惑,他认得赵小品,继续往前走了进去。
营房简陋得不能再简陋,就支愣了一张临时的木床,上面铺的还是干草,一股子茅草的香味扑面而来,农家人闻到这股味,有一种心安的感觉。营房当中的火光摇曳,还点着一种不知名的盘香,他在清源听过这种香的好处,驱蚊有大作用!
一个年轻人正注视着他,只是油灯不甚清亮,看不清楚他的脸庞。
梁川只是看了来人一眼,便能确定,这人他一定没有见过,谈何什么故人!
看你想搞什么名堂!
‘来者是客,坐吧。’
营心里也没有什么凳子,都是树上砍的墩子,陈天章抱以微笑,大方地坐了下来。
‘谢谢梁东主!’
梁川看了一眼这个干瘦的老头子道:‘你以前见过我,还是什么咱们有过交道,怎么我一点印象也没有!’
陈天章爽朗一笑,抚着自己的胡子道:‘清源谁人不识梁东主,一手创办了万达商会,死死压着整个清源的商会抬不起头,年少有为我等只是闲杂小人,不足挂齿!’
梁川大概不知道这些老清源人怎么看待梁川这个外来户的,否则他听了这话肯定跳起来先把陈天章这老儿先打一顿。
场面话自然少不了。
梁川也只当对方是在说笑,便继续道:‘你们也是清源来的,难怪。。’
敢打出孙家名号的,也就清源人胆子这么大。他们闯海天下无双,海上的人,没有什么事是他们不敢干的,要不是两个蛋坠着,他们都敢上天把月亮摘下来。
东南这片海上,走私搞得最大最凶的,也是清源人,从唐朝开始,原来寂寂无名的清源人人口一下子得到了巨额的补充,大量的人地矛盾让大家都眼睛望向了遥远而无垠的海洋,朝廷虽然也不海禁,但是他们知道大量的货物其实都是通过走私的方式来规避高额的商税,哪里人搞得最好,就是清源人。
百年时间,清源才有机会从一个小渔港变成东方的大港!
‘既然是半个老乡,咱们也就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不想把事情做得太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