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的静默,祝夏出声问:“你是不是丢了枚袖扣?”
贺连洲缓缓撩起眼皮:“嗯?”
“这个。”
祝夏把手机递到他眼前,让他看照片。
贺连洲轻描淡写睨一眼,目光又落在她脸上:“在哪里。”
祝夏收回手机,“在我家。”
贺连洲唇畔微勾,嗓音裹挟了缕漫意:“我的东西为什么会在你家。”
呃,好问题。
祝夏没想出完美答案,迟疑三秒,避重就轻地回答:“它上面刻着ZX,同事误以为是我的就交给我了。”
贺连洲伸手松开衬衫最上面两颗纽扣,露出性感的喉结和锁骨,“依你所言,刻了你名字就都是你的所有物。”
祝夏:“……不是。”
这男人怎么断章取义,等等,刻了你名字?
他说ZX是她的名字?
祝夏诧异地看着他。
男人目光凝着她,眸间是深邃的黑,像深不见底的渊。
两人就这么静静地对视半晌,画面仿佛被定格住。
空气沉寂,四目交织,祝夏察觉到某种道不明说不清的东西正在滋生。
喉咙有些发干。
她不露痕迹地将视线往下移,停在他袖口,想探究探究,但好奇心仅三秒。
前面还有‘依你所言’四个字。
有条件的假设。
贺连洲见她如释重负地舒了口气,不咸不淡问:“打算什么时候还我。”
璀璨灯火点亮这座经济腾飞的港岛,祝夏侧头望向窗外,路灯下聚满了飞虫。
飞蛾扑火,每一次奔赴都写满了孤勇。
听闻,她收敛眼睑,转回头看他:“等下你有时间吗?就耽搁你五分钟,我回去拿东西下来给你。”
男人静默不语。
车子驶入柯士甸道,开进漾日居,平稳停泊。
祝夏径直推门下车,关车门前补了句:“不会让你等久的。”
她关车门的力气不大,耳畔响起很小的一声‘砰’。
贺连洲望去,视线追随她的背影。
女孩穿着黑色裤子,裤脚窄窄的,衬得人清瘦高挑。因赶时间,她小跑进楼宇,脚步轻盈得像停歇在枝桠的燕子。
一丁点细微的动静都足以惊扰到它,随后一声不响地飞走。
祝夏想着赶紧还给他,以免后面还得找机会见面。
打开家门,没换鞋,直接进卧室拉开抽屉,想了两秒,不打算把丝绒盒子给他。
握着用手帕包裹的袖扣回来,老远就看见倚靠在车门的高大身影。
夜色浓郁,男人唇角咬着烟,寂静的屋苑传来‘啪嗒’一声,打火机窜起淡蓝色火焰,点点星光,映得他下颔线轮廓清晰。
祝夏驻足,沉默注视数秒。
男人饱满的喉结滚动,薄唇缓缓吁出清白的雾,烟云弥漫,他的神色都模糊了起来。
烟雾随着祝夏的走近消散,她站在他面前,把东西递给他。
尽管已经八九不离十,但还是说了句:“你看是不是这个。”
贺连洲漫不经心地掸了掸烟头,掀起轻薄眼皮,目光掠过她白皙的掌心,悠长落向女孩脸颊。
“什么时候方便,我请你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