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成煜冷道:“夏夏,你现在还有跟我结婚的心思吗?”
祝夏陷入思考。
这十八年,决定她和宋成煜结婚的因素从未变过。
而贺连洲……
“夏子,怎么杵在这里?”
游风散漫的声音打破了缄默氛围,他似乎才看见宋成煜,“原来是跟宋总说话。”
祝夏和宋成煜循声看去,游风穿着黑T恤休闲裤,戴着顶鸭舌帽,手里拎一打啤酒,瞧起来玩世不恭的。
游风扫了眼掉在车前的食物,大致猜出发生了什么,他朝祝夏挑眉,“不上去?”
祝夏恍惚了一秒,对宋成煜说:“我已经提辞呈了,半个月后回京城。在此期间,我想专心完善医学项目。”
言外之意,不要找她。更不要强行带她回去。
他们的婚事三言两语说不清,必须先回京城,回宋家。
祝夏没管宋成煜的表情,她捡起装着食物纸袋,走进了楼宇。
乘坐电梯,摁了楼层,游风瞥眼瞧她:“你怎么回事?”
“有点乱。”祝夏想靠轿厢壁,但后背一碰,她就又站直了。
“别晕倒就行。”游风说。
口袋里的手机在震动,祝夏却半点都不想拿出来。
电梯“叮”一声打开,她把手里的东西给游风,“没胃口,你吃吧。”
“还有,别叫我夏子。”祝夏回头,嫌弃地说了句。“什么风子沙子……又不是演《还珠格格》。”
游风见她又坐电梯,问:“祝英台,干嘛去?”
祝夏说:“找月亮办睡衣party,你要来吗?”
游风哼了声:“老子不玩过家家。”
祝夏不管他。电梯降下的功夫,她掏出手机看,来电显示是【贺连洲】。
她深呼吸,忽然觉得一阵心绞痛。
祝夏不怕宋成煜来港区,也不怕他知道她和其他男人有来往。
她只担心贺连洲。
无论他听到婚事是什么反应,她都不会好受。
手心又开始溢出冷汗了,祝夏心脏慌乱跳动着,她做了几个深呼吸才好些。
祝夏没打Taxi,而是辗转去搭地铁。夜班地铁,人多得很。她坐在座位里,路上打开微信,放空自己,继续浏览上回没看完的和爷爷的聊天记录。
须臾,她抬起头,看向窗外,那一片幽暗,窗玻璃映出祝夏的面庞,她望见了自己。
脸上说不清是什么神情,像是在透过窗户看另一个世界的自己。
地铁里冷风飕飕的,祝夏不自觉抱住自己的手臂,她没坐到站就下了。
待出了地铁,祝夏被风吹得晕乎乎的脑子才正常运转。
早知道在家里睡一觉了。
人总是会做一些匪夷所思的事情。
祝夏站在星光大道,目光眺望远方,维多利亚港两岸的灯火倒映在水中,形成一条光的长廊,延伸到远方的天际。
海风轻轻拂过她的面颊,带着海水的咸味和城市的喧嚣。
电话又响起来了。
祝夏鼻尖微动,划过接听,她轻声说:“贺连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