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薏:“你不也一样。”
凌致言抱着怀里的书,“去书肆买了几本杂论。”
凌薏点头,意味深长道:“那你多研究,争取不辜负祖母父亲的期望。”
话落,凌薏就走了。
原地,凌致言眼睛一眯,他总觉得凌薏话中有话。
凌薏回到藤英苑,秋竹正在门口翘首以盼。
秋竹跟在凌薏身后,小声道:“小姐,您可算回来了。”
凌薏:“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别着急。你让人把烤鸡热热,我饿了。”
饭后,凌薏回房沐浴,屋内烧了地龙,她仅着一件素色长袍,赤脚踩在西域进口的地毯上,并不觉得冷,她坐在桌前翻开了书。
秋竹来点灯。
难得见小姐挑灯夜读,不禁问:“小姐,您这是看什么呀?”
秋竹识字,但站得远,纸上又密密麻麻的,看得并不清楚。
凌薏:“五金书。”
五百两银子重金买来的书。
秋竹似懂非懂点了点头。
“你先出去吧,等会有事我叫你。”
“是,小姐。”
凌薏慢悠悠翻着书。
赵家与皇室联系最为紧密。
如今太后健在,皇后乃赵家长房之女,是老国公的嫡孙女。可宫中只有一名由宫女所出的皇子,一周岁时便被封为太子,其生母被封许贵妃,赵皇后却无子嗣傍身,帝后关系冷漠。
皇后亲兄赵岫官任五城兵马司南指挥使,赵岫之妻出自富商曹家。
温、曹各自占据瓜分大周的北、南商业版图。
凌薏冷笑,赵家势大,钱权俱有,隐有朝堂倾轧之势。
四年过去,令明安帝忌惮的人从护国长公主变成了‘肱股之臣’之名的赵家。
帝王之心不可测。
凌薏嗤声,继续往下翻。
秦首辅有三子。
长子秦道郅……四年时间,从长公主驸马一跃升为户部侍郎,妻子是京兆尹之妹,陶书愉,二人育有一子。
凌薏嘴角冷冷勾起,成婚四年,儿子却有六岁。
次子秦阚学,年十八,即将科考。
凌薏将后面的未婚妻凌薏涂抹掉。
脏了她的名字。
幼子是秦首辅宠妾所出,名唤秦枫,整日逗猫遛狗不学无术,是秦楼酒馆的常客,秦枫与赵家二房的独子赵以峦是至交好友。
最后便是陶家。
陶书陵现任京兆尹,三品大官,与大理寺卿谢肇厌同为天子心腹。
凌薏眉心微蹙。
谢肇厌……天子心腹?
凌薏隐隐觉得不对劲,不过转念一想,陶书陵、谢肇厌二人皆出身民间山野,为明安帝重用,皇室需有清流压制世家。
后面记载,陶书陵娶了凌家长房之女凌若然,册子上记载了二人成婚原因。
凌若然趁陶书陵醉酒下药强上,二人不得已成亲。
还在凌若然后面备注小字,枉有京城第一才女之名,蛇蝎易怒,不孕之症,敬而远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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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府,褚昱院。
外间寒风猎猎。
屋内,谢肇厌却如深陷火炉之中。
阵阵梦魇,床幔轻扬。
他沦陷欢愉,温香软玉,细嫩柔润,却看不清身下人的脸。
直到最后一刻,谢肇厌猛然睁开眼。
天还黑着。
他起身换了袍子,腰间未系拢,随意搭着,隐约露出腰腹紧实线条。
谢肇厌喝完整壶凉茶,目光晦暗。
他坐在床边,睁眼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