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千两,可不是一笔小数目。
乔福海面露难色,小心问道:“大人,那个沈姑娘怎么办?她是内行人,又是王爷的亲信,要是打定主意多管闲事,城中很多买卖都做不下去的。”
许敬天沉着脸,眉目冰冷:“她不是多事的人!本官让你想办法凑银子,没让你们卖假药糊弄人!私盐私茶,本官处处通融你们,让你们拿了多少好处,你们还憋着主意害人!你们和本官犯浑无所谓,真要闹到宁王跟前,闹到两位大将军面前,看看他们会不会砍了你们的脑袋,为民除害!”
乔福海这才认怂,规规矩矩地低头认错。
许敬天也知他改不了商人唯利是图的本性,故意道:“往后,沈姑娘就是本官的眼睛,好好盯着你们。”
乔福海忙道:“大人使不得,您身为朝廷命官,不能让旁人抓住把柄啊。”
许敬天冷笑:“本官的把柄还少吗?与其,落在你们这些奸商的手里,还不如任由王爷拿捏。”
许敬天不是贪官,也不是圣人。
他刚刚上任的时候,沧州城虽然物产丰富,却是百业待兴。因为这里临近西北边防重镇,常年受战事纷扰,人们自给自足,很难和外头做生意。
许敬天顶着巨大的压力,三番几次上疏朝廷,终于在宁王的帮助下,说服了先帝,得以打开城门做生意。
许敬天劳心劳力,兢兢业业,好不容易将沧州城治理得繁华富饶,结果因为皇上和宁王之间的恩恩怨怨,沧州又成了众矢之的。
国库连年亏空,管朝廷要银子难上加难,他也只能另辟蹊径,使了些上不得台面的非常手段。
沈凤舒万万没想到,许大人会让沧州商会的会长来见自己,这么郑重其事,反而让她有点不安。
自己是不是多管闲事了,让许大人为难了,碍于王爷的面子,不得不找个人来应付应付。
十五天了,沈凤舒还是没有收到半点消息,她想着从许夫人那边是问不出什么的,还是得直接去见许大人。
她说做就做,早早进城,没去许府拜访,而是去了知府衙门。
沈凤舒坐在马车里,等着许大人的官轿,不到半个时辰就等到了。
许敬天脸色略显憔悴,眼中布满血丝,见沈凤舒缓缓走下马车,面露惊诧,又瞬间恢复如常、
“沈姑娘……”
“见过大人。”
沈凤舒屈膝行礼,轻声说道:“打扰您了,我有些要紧的事和您说。”
许敬天瞬间明白,连忙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他们一路绕过正堂,去往后书房议事。
沈凤舒开门见山,问起王爷的近况,许敬天却沉默应对,似有难言之隐。
沈凤舒追问下去:“大人,我来到沧州,全是因为王爷,如果王爷有个三长两短,我也别想活着回到京城。请您和我说句实话,如何?”
许敬天斟酌再斟酌:“姑娘不必如此忧心忡忡,王爷性命无忧,只是不小心受了箭伤。”
沈凤舒且惊且诧:“何时的事?”
“三天前。”
沈凤舒加重语气:“大人,你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