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凤舒点头:“他只要了水,不说别的。”
周汉宁坐直身子,活动了一下微酸的胳膊:“他叫呼延赞,是铁弗部首领的次子,出了名的狠人。我的肩膀就是他射中的……”
“原来如此……所以,王爷要把他一直关在囚车里吗?”
“暂时只能这样,他很危险,稍有一点机会就能伤人。”
沈凤舒想了想:“衣食住行总是问题。就算要囚禁他,也不能放任不管。”
周汉宁抬眸看她,无奈叹息:“你的心肠也太软了,这么柔软的心肠如何报仇呢?”
沈凤舒摇头:“王爷别误会,我不是装好心的人。古时也有诸侯之子沦为质子,囚禁多年的状况,只是那时大多都以礼相待。我想,古人的规矩,也不是全无用处。”
周汉宁挑挑眉:“所以呢?你想本王请他做座上宾,恐怕本王有心,他也未必领情。”
“我的意思是让他吃饱穿暖即可,别病恹恹的就行。”
周汉宁抬手摸了摸她的头发:“事情可以安排,只是不能你来做,他太危险了。”
“不如交给阿昆吧,让他管他的吃喝拉撒。”
“那个昆仑奴?他就是个野人。”
沈凤舒笑:“王爷别小看了他。他颠沛流离受尽折磨,被人几经转手贱卖到这里,还能保住一条性命,恐怕不是靠运气那么简单。”
周汉宁来了兴趣,听她继续说。
沈凤舒照实说了刚刚的事,周汉宁若有所思:“看来他真有脑子。”
“王爷,我觉得此人可用,不如花点心思,好好培养。”
周汉宁有些奇怪:“你怎么一点都不怕他?若是旁人见了他那副模样,只会避而远之。”
“王爷觉得我会怕他?那当初王爷把他塞给我的时候,可就是别有用心了。”
她难得开一句玩笑,周汉宁也跟着笑了。
说话间,外头有人送来一杯新鲜的鹿血。
腥重的血味儿冲淡了玩笑的祥和。
沈凤舒接过来问:“王爷还要如此多久?”
周汉宁一口就喝下了大半杯,抿抿嘴唇:“照萧阿公的意思,最好喝个十年八载。说完,他把杯子递给沈凤舒:“你也尝尝,味道没那么糟。”
沈凤舒蹙眉摇头。
周汉宁坚持道:“你也是吃过红血莲的人,该和我一样试试。”
沈凤舒微怔:“这鹿血和红血莲有什么关系?”
“啊,我之前一直没说,吃过红血莲的人,有的会平安无事,有的却会落下嗜血的毛病。”
沈凤舒大为震惊,只觉荒谬。
“王爷不可听信谣言。红血莲再诡异神奇,也是天然草木,怎会让人嗜血?”
周汉宁见她不信,又把杯子递了递:“当初我也是半信半疑,直到我习惯了,才察觉到鹿血的美味。”
沈凤舒又是摇头,见他非要坚持,只好拿起杯子,皱着鼻子抿了一口,又勉强咽下。
腥甜入口,略微浓稠,那滋味一言难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