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汉景拿起茶碗的手,抬起来又放下:“什么意思?”
“可怜……一心一意只想为心爱之人讨个公道,这么天真又可怜的孩子,我还是第一次遇到。”
周汉景眸色暗沉:“她进宫的目的,你也知情。”
“是的,皇上,这宫中是藏不住秘密的。”
“呵,你们个个都有情有义,只有朕是暴君!”
周汉景自嘲一句,重重撂下茶碗。
“皇上有皇上的难处,皇上不是暴君,从来就不是……”徐太嫔宽慰一句,温柔曼妙的声音比春风拂面更暖人心。
从儿时起,他就十分贪恋这份温柔,可惜她是父皇的女人。
周汉景抬眸看她,伸出手去,摊开掌心:“母后说朕是疯了,朕不在意。你心里该明白,朕从未难为过你……”
徐太嫔看着他的掌心,淡淡一笑:“先帝病逝之后,按理我该迁出宫外,找个清清静静的佛门净地,常伴青灯古佛了此残生。多亏了皇上,我还能厚着脸皮留在宫中,我都是为了玟儿,盼着有一天能听到他的消息……”
周汉景见她不握自己的手,收了回去:“朕也很挂念兄长,也希望能再见他一面。”
徐太嫔抿抿唇:“既如此,皇上就让我悄无声息的留在宫里吧。我不会再多事了,更不会让皇上难堪,往事如烟,风一吹就散了,皇上不必放在心上。”
其实那些信,她没有烧掉,也没有留在宫中。那是她给儿子留的后路,她知道周汉玟一定会回来的。徐太嫔深知皇上不会难为她,因为得不到的,永远都是最好的。
…
叶虞城来了一次宁王府之后,便再未出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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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冉过来请安的时候,见沈凤舒气色红润,食欲也旺盛了些,暗松了口气,只道:“看来,这济世堂也不是虚有其名,姑娘的气色好了许多。”
沈凤舒淡淡一笑,听他又道:“姑娘,今儿有人进府来看望您了。”
她诧异不解:“谁?”
“太医院的萧阿公。”
沈凤舒杏眸圆睁,更显惊讶。
他老人家终于露面了。
这段时间,他几乎神隐了一样,现在为何又出现?
萧阿公拄着拐杖,慢悠悠地走进来。
沈凤舒起身行礼,语气温和:“徒儿给师父请安。”
萧阿公缓缓走到她的面前,眨眨眼,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叹息道:“孩子,你受苦了。”
沈凤舒迟疑一下,还是慢慢握了一下他的手:“许久不见,师父您老人家的身子还好吗?”
萧阿公轻笑一声:“还死不了。”
沈凤舒扶着他坐下,给他斟茶,萧阿公摆摆手:“虚礼就不讲究了,我今儿是来给你赔不是的。”
沈凤舒连连摇头:“师父这是什么话?真是折煞晚辈了。”
萧阿公让她抬起头来,望住她的双眼:“为师没有保护好你,王爷让你回宫,就是把你交给我,我却没能护你周全。”说着说着,他居然老泪纵横,沈凤舒不得不回避他的眼神,看向袖口:“是我自己不够小心,引起皇上的怀疑,与旁人无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