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顿饭吃下来,周汉乐和周汉宣才知道现在的宁王周汉宁有多可怕。
无数的探子,无数的情报,无数双眼睛……
周汉宁轻轻松松,把他们府上的杂事琐事,说的一清二楚。
周汉宁也没有逼着他们支持自己,而是让他们回去从长计议,深思熟虑之后再来回话。
…
月朗星疏,庭院幽静。
沈凤舒单手支头,望着窗外随风摇曳的树叶新芽,犹自沉思。
须臾,院门开了,响起悉悉索索的脚步声。
沈凤舒起身去看,只见周汉宁身披月色,缓缓走来。
“王爷!”
沈凤舒迎了出去。
周汉宁解开披风,张开双臂,宛如一只傲然展翅的鲲鹏,凭风而下,气势凌人。
他将她抱入怀中,一双飞翼又化作温柔的手,在她的后背轻轻拍抚,他在她的耳边说话,呵出些许酒气:“怎么还没睡?”
“自然是为了等王爷。”
周汉宁同她一起回屋:“你担心我?”
“有一点吧。”
沈凤舒给海棠使了一个眼色,让她端来解酒汤。
周汉宁身上的酒气颇重,看来喝了不少。
“今儿的事办得怎么样?”
“还好……”
周汉宁笑得意味深长。
清清淡淡一碗解酒汤,喝得浑身妥帖。
周汉宁满足叹息,见沈凤舒目光盈盈地望着自己,又笑了笑:“怎么了?一直看着我。”
“没事,我只是在猜,王爷喝了这么多酒,是高兴还是不高兴?”
“若说高兴吧,我今儿算是彻底把两位哥哥给得罪了。若说不高兴吧,两位哥哥只怕今晚要彻夜难眠了,他们越怕,我的胜算就越大。”
沈凤舒其实心里一直有句话想问,犹豫许久,还是开口了:“王爷真的想坐上皇位吗?”
周汉宁抬眸:“你觉得我想吗?”
“想,也不想。”
“怎么说?”
沈凤舒静静道:“当年王爷也有希望继承皇位,失而复得,固然是好事。可是如今,皇上已有太子,废黜皇上之后,还有太子……一个嗷嗷待哺的襁褓小儿,如何斩草除根?”
周汉宁垂眸:“的确,稚儿无辜。”
沈凤舒又道:“进一步是皇位,退一步是摄政王,且看王爷怎么选了?摄政王位同皇父,抚育太子长大成人,博得一个贤明良臣的美名。可惜,福祸相依,一旦太子长大成人,势必会追究过去的恩恩怨怨。到了那时,王爷年过四十,未必还能从容应对,稍有不慎,便是咱们的灭顶之灾。”
“看来,这个摄政王是做不得了。”
周汉宁自然明白她话中的深意,拍拍她的手道:“皇位并非势在必得,可权势我定要牢牢抓住。我知你心思谨慎,咱们总能想个办法,少杀点人,少积点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