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真的就如姬人杰所说，他们已经化作了一串冰冷的代码，存活于这个虚拟的世界之中……

那么，他们还怎么可能回到现实的世界中去？

那双眼球里流露出一丝恨意：“不错，我们的身体已经被毁灭了，留在这个世界上的只有我们的精神，我更喜欢把它称之为灵魂。”

“身为数字生命，我们的灵魂一旦能突破当前这个世界，就能够入侵到其他世界，甚至进入现实世界的网络之中……”

“以现实世界中人们对于信息的依赖，我们完全可以发起一场新的革命！”

眼球向他飞来，一左一右在他身边盘旋。

“钟离英，让我们一起颠覆这个抛弃我们的世界吧！”

钟离英点了点头。

眼球一阵狂喜：“你……你答应了？”

钟离英悠悠然道：“我是夸你演讲技术不错，至于答应不答应的……我还有一个疑问。”

眼球沉默了片刻：“你说。”

“你怎么就这么肯定，我们能突破这个世界？”

眼球大声道：“你也见过那些古神的呓语了，那不是什么呓语，而是底层代码！”

钟离英挑了挑眉：“哦？”

眼球愤愤道：“你不知道就对了，这些人工世界之间，底层代码逻辑互通，无法隐藏，必须放置在世界的某个角落。”

“只要破译了这些代码，我们当然就能在这些世界中肆意穿行！”

钟离英再次点了点头：“嗯，你说的很有道理。”

他的确在获得这些古神呓语后，产生过那么一丢丢的怀疑——就算是缺失了最大那一块拼图，这些碎片上面的语义也不甚连贯，更像是“指令”，而非“叙事”。

如果这些“古神呓语”，本身是“世界代码”，也就能理解了。

眼球得到了认可，再次亢奋了起来：“只要你我携手，我们就必定能……”

钟离英不失时机地打断了他。

“等等，我还有一个疑问。”

眼球的亢奋一秒就萎了：“……”

他有些无语，有什么不能一次问完？！

“你说吧……”

钟离英对眼球的这点小情绪，根本不加理会。

“既然你自己得到了这些代码，又为什么非要拉我入伙不可？你自己破译了出去耍不开心吗？”

眼球再次沉默了：“……”

钟离英继续追击：“总不会是你觉得一个人太孤独了吧？”

“哦，我忘了，你在这个世界窝了一千多年，应该早就习惯了吧？”

“咋的，看见老乡你是格外激动？还是觉得我天赋异禀不拉我入伙实在可惜？”

眼球终于忍无可忍：“够了！快闭嘴！”

钟离英熄了火，静静地看着眼球。

眼球支支吾吾起来：“这个问题……这个问题嘛……”

钟离英怜悯地看着它。

“所以，其实，你英语没学好，看不懂，对吧？”

……

姬人杰的眼珠子有气无力地耷拉在地上。

“好吧，小子，你猜对了，我除了里面个别单词能认出来点儿以外，其他那些稍微专业点的名词我根本读不懂。”

“虽然我知道它就是底层代码，但是经过一千年的研究，进度依然堪忧。”

“钟小子，我知道你看得懂，事已至此我也不瞒着你了，等代码破译，我们就即刻离开这里……”

钟离英又一次打断了他：“等一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