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止荷晃了晃手里的花瓶。

“想好了吗？再回答一次。”

金自明战战兢兢地拼命吞咽口水。

——他、他们父子……阁主……阁主很不喜欢少阁主……

——关系……关系可能不太好吧？

“嗳，这是什么话。”

风止荷摇了摇头，她手一动，金自明立刻吓得闭眼惊叫起来。

“好就是好，不好就是不好。”

“是我在问你，你怎么反而开始问起我来了。”

风止荷只是把袖子往上挽了挽，铃罗爱美，她的衣服也是被重新改造过的，有点女孩子特有的“小心机”。

这要是一般的姑娘，估摸着铁定能看出来哪儿哪儿有点小的改动，让她们写篇小论文来阐述美学都不成问题。

这要是对风止荷，那就只有四个字：不大好穿。

“眼睛睁开，回答我。”

金自明脸都憋红了。

——他、他们，父子，不太和睦。

风止荷刚一皱眉，金自明赶紧加大了形容程度的副词。

——不不不，是很不，很不和睦。

“哦~”

风止荷一本正经地点点头：“原来玄雷阁主他们父子不和，谢谢你告诉我哦，不然我还被蒙在鼓里呢。”

金自明脸快憋紫了。

小姑奶奶你是真不知道假不知道，能不能别玩我了！

风止荷叹了口气：“那么下一个问题，你觉得这样的情况下，该不该相信钟离英要为了他爹殉教啊？”

金自明盯着风止荷的脸色，他不敢回答。

——是……是啊……该……还是不该呢……

风止荷轻笑一声：“哎呀金师兄，你怎么又问起我来了啊，讨厌了啦。”

花瓶又举起来了。

金自明还没来得及觉得肉麻，就已经觉得自己要心脏骤停了。

——不不不！不该！不能信！

“真巧呀金师兄，我也觉得不能信耶。”

金自明哆嗦着想，耶，耶你麻了个巴子的……

“看在我们这么有缘的份上，金师兄，我只有最后一个问题了。”

——说……你快说！

“玄雷阁这么大，我第一次来，人生地不熟的，想知道祖师祠堂应该怎么走啊？”

鹤云长老全阁大广播，宣布钟离英跟阁主一起殉情……哦不，反正就是回不来了的时候，风止荷也是听到了的。

呵，殉教？

钟离英那小子……

哪怕天塌下来，满地都是尖叫逃跑的人，他第一时间也会琢磨着怎么把天先补上。

风止荷才不信他会想不开去殉什么教，她要去瞧瞧到底发生了什么！

金自明心中一紧。

来了！

这才是面前这个女土匪真正想要知道的事情！

自己应该怎么蒙混过去？

——从、从此地西行百二十步……

风止荷挑了挑眉：“隔篁竹，闻水声，如鸣佩环，心乐之？”

金自明张大了嘴。

——啊？

花瓶从脑门落下，连头发带一层油皮都被刮了。

金自明嗷嗷惨叫，我变秃了也没变强！

“当我没读过《小石潭记》？钟离英跟我说过，这是什么‘九年义务教育必修’！”

“你给我老实点，别想糊弄我！”

谢顶的金师兄眼泪流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