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眼神，还是那么干净真诚。

除了在说“只要美女丑的不要”的时候，透出来了一阵慌乱。

真是有趣，他怎么一副怕被自己占了便宜的样子？

自己可是碧水宗都出名的美人，他有哪一点会吃亏？

谢若竹差一点没能压住自己的嘴角，她按住心中乱撞的小鹿，越发想要靠近他、了解他。

直到后来，钟离英真正因为延寿丹一事上门，她才真正知道了他的姓名和来历。

她恨不得再多了解他一点，再多一点。

可是知道的再多，又如何呢？

只是徒增伤心而已。

谢若竹不是不知道，他身边总是跟着那个背着赤红长剑、凤眸不怒自威的女子。

她也看到过他满眼是那个女子的样子。

感情之中，不被承认的才是第三者。

那么，只要自己永远也不开口，就不会落入这种令人难堪、也令自己都瞧不起自己的境地了吧……

谢若竹泪如泉涌，额头贴在潮湿的土地上，就像那个被师尊斥责的夜晚一样。

也就是那个夜晚，她下定了决心，要像曾听过的戏文故事的白蛇一样，为心爱的人冒险偷回灵芝草。

只是自己，终究不是那条神通广大的白蛇。

“一切……都是弟子心甘情愿。”

“还请师尊怜我，让他永远也不要知道此事因果……”

二女互相传音时，钟离英当然是一句也听不到，他就只看到骊水仙子盯着谢若竹看，目光灼灼的，恨不得拿目光把弟子钉地上算了的样子。

看来谢若竹犯的罪过可不轻啊……

也不知道谢师姐要的是什么东西，让她宁愿犯这么重的罪也要得到？

“仙子，谢师姐，大家都是一家人，有什么说不开的话？”

他往前走了两步，挡在谢若竹身前.

“仙子，要不就瞧在您美丽大方、聪慧果敢、修为高超、人际练达……的份上，不再计较这回事了吧？”

“回头我也劝劝谢师姐，她应该只是一时冲动，没有恶意。”

骊水仙子本来绷着个脸，被他这一阵猛夸的话闹得一下子破了功。

她嗤地一声笑出来，又意识到了不妥，重新板起脸。

“钟离英，你……你呀你呀，别说若竹了，你都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罪！”

骊水仙子这话意有所指，钟离英还没听出味儿来，倒是谢若竹心里有鬼，听师尊这话字字句句都是在点自己。

谢若竹惶恐地抬起头来，在钟离英身后向着自己师尊拼命摇头，眼神中全是恳求。

她也是极为骄傲的人，既然知道不会有结果，便索性一字不提，以免让对方反而将自己瞧得轻了。

钟离英一拍脑袋：“哎呀，不用您说，我知道，我都知道！”

骊水仙子和谢若竹都睁大了眼睛。

什么？难道他已经看穿了？

谢若竹更是羞惭无已，恨不得把头埋到地里去。

钟离英郑重道：“您当时说了不让我跟进来，我这又是个没热闹看就要死了的性子，所以在空间上头的地面挖了个洞跳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