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的他或许不擅长,但是掩人耳目这种事,这些年他从来都做得得心应手得很。
“直接把房子拆了。回头带人过来,以填土重建的由头,把薛家的银子带走。对外就说,薛大奶奶让云木依山重建薛家。但凡问起薛大奶奶的,就说宅子重建,薛大奶奶带着一家老小回娘家暂住去了。这后面的事,就不用我告诉你怎么办了吧?”
天九捂着嘴,心里慌得不行,面上还不敢袒露出来。
回娘家暂住!那不就意味着人迟早还得回来吗?
这薛家老老小小几十口子,稀碎点的都成泥了!
院里剩下的那点玩意儿,都拼不出一个完整的人来!到时候房子建好了,不可能找人来冒充薛家人吧?
这假的永远真不了!到那时候,不就露出马脚了吗?
一想到这么大一窟窿堵不上,他就头皮发麻。
“怎么?别说你如今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察觉异样的秦谓问道。
“没、没、没!没有的事。”天九连连摇头:“那、那我这就去云木依山。”
秦谓挥了挥手,示意他可以走了。
天九小跑出来,为数不多的几根头发,又双叒掉了好几根。
来到马车前,天九还心疼的舍不得扔掉手里那根头发。
车帘掀起,一个面色苍白,瘦得脱相的半大娃娃探出半个头来。
“怎么了天九哥哥?出什么事了吗?”
天九眼里一下有了光。
手里的头发一丢,一个蹬步就上了车。
他怎么忘了,这不还有小耳朵吗?
这孩子虽恶疾缠身,可那小脑袋瓜子却是好用得很。
能跟在公子身边这么久,多亏了他呢。
“小耳朵,薛家……”他把眼前发生的一切,和自己没法解决的问题,都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然后期待的看着眼前小娃。
“我、咳咳咳、还当是咳咳咳……什么事呢!”咳嗽许久,才气喘吁吁开口道:“你就按公子说的去办,重建宅子这事,动静越大越好。
等过个十天半月的,就弄两人,一个到咱镇上的衙门报案,另一个就去薛大奶奶娘家。就说薛大奶奶在回娘家的路上,遭遇山匪。山匪把人劫了,还要几十两的赎身银子。到时候,你不仅没了烦恼,或许还能从薛大奶奶娘家,拿些银子回来。”
“对啊!”天九愁容消散,兴奋的一拍巴掌:“到时候,就说山匪抢了银子撕票了。”
“天九哥哥越来越聪明了。”
“嘿嘿嘿!还得是咱小耳朵厉害!颠了一天的车累了吧?赶紧躺下,我啊,先送你回梨园,再出来办事。”
心事已解的天九,心情大好。
不亏是从小在山匪头目的孩子,那小脑袋瓜子转得那叫一个溜!
可惜喔!小耳朵要不是这半死不活的身子,考个功名啥的,指定不成问题。
……
这边,挂着徐字旗的马车,停在北大巷子王家小院门前。
车把式叫的门,王大虎的开的门。
“这位公子是?”王大虎打量着门前的矜贵公子。
“请问王金枝王管事在家吗?”车把式问。
“你们是绣坊的人啊?我这就去把她叫来。”王大虎虚掩着门,回了中院。
不一会儿,王金枝就来到了门前。
一见是徐恩礼,王金枝不解的拧紧了眉头。
不过该讲的礼数还是要讲的,恭敬行礼,唤了声:“徐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