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蘅知道娘亲的心思。
先是旧衣旧物,后又送其案板。
什么能给的都给了。
要是庶妹感恩便算了,偏偏养不出好赖,白白糟蹋了她的好东西。
方芸景觉得杜蘅多心了。
“你不说,我不说,何处不妥。”
先让杨管家去账房支这个费用。
再让抱玉到库房去寻案板。
老夫人说了,只禁那野丫头半月。
这个时长,这个节点。
太短,太仓促。
让人重新打造一张新的恐来不及。
方芸景只好先拿张旧的案板顶上。
长姐送庶妹的心意。
不能不收。
老夫人也不管这些。
只要将人拘在屋里,让其乖乖读书明理,少出去闯祸,给杜府惹是非。
这就是全家人最大的心愿。
“娘,我不是小气之人。”
杜蘅只是有些不服气。
这样根本就甩不掉这块烫手山芋。
难不成,真得容她到出嫁时?
杜蘅自己的亲事都没着落。
庶妹的更是遥遥无期。
因律例中有规定。
幼妹不能赶在长姐前面出嫁离家。
长姐也不能挡着幼妹择婿。
之前庶妹与陈公子两相对眼,眉来眼去,杜蘅才会莫名觉得压力大。
况且她还多方阻碍自己。
说什么宋二公子配不上。
又说凤陵王才是良人。
杜蘅高攀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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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不良人,不见得。
心凉倒是真的。
“祖母向来不偏不倚,为何到了庶妹那,每每偏心偏得离谱……”
她听东珠说的。
乳母受了惊,连父亲都同意去搜庶妹屋,是祖母凭一人之力拦下来的。
那时杜蘅不在,没见着场面多惊险。
但乳母对这事闭口不谈。
小辈们也未曾听说。
若不是东珠八卦无边,杜蘅也不能知晓,更无从得知长辈竟这般偏心。
杜家嫡女,未见祖母多几分怜爱。
杜家长子,犯错也没少挨他娘训斥。
祖母却总是对杜文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鲜少插手各院内里之事。
没有对比也就算了。
如此一对比,不是偏心又是什么。
“蘅儿,你何时学得这般无礼?”
老夫人偏心不假。
但子不可告父。
谬论孙女去恶意评判祖母了。
传出去就是大不敬。
要家法伺候的。
方芸景听见了,定然得斥她。
“你祖母是仁心仁德,念杜若孤苦无依,这才带回来,令人多加照拂。”
其实不然。
方才众人都听说了。
野丫头极其留恋自家,是老爷一意孤行,非将人捆了绑了带进京来。
他这么做,只为那不上不下的仕途。
方芸景也不能怨谁。
但老夫人与老爷,又有些不同。
她偏心。
只因为野丫头死去的娘也姓杜。
同个村里,同个姓氏,同个出身。
打断骨头还筋连筋。
老夫人不偏心野丫头。
难道偏心她们这三个外姓人?
换了谁都是这么做的。
她又何错之有。
“以后这些话,不许再说,听见没?”
方芸景突然厉声厉色。
杜蘅抿了下唇。
“知道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