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狱,林子易准备去找刘县丞说明范大明的案子,抬头一看,发现老门房脸上带着焦急的神色小跑着过来走了。
“哎呦,你没事去什么大牢,让小老儿一阵好找!”,跑到林子易面前,老门房呼哧带喘,缓了两口气,抱怨了一句。
“发生了何事,你为何如此慌张?”,林子易疑惑发问,老年人痰多,老门房那上气不接下气,听起来就像风箱。
“县丞大人有要事与你商议,快随我来!”,老门房说着,就转身走了。
林子易跟着老门房去找刘县丞,林子易正在考虑要不要送礼的时候,刘县丞说话了。
“老李头,县衙里来了道长,那是一个高人,你多加留意此人的去向!”,想到今天那老道士能够隔空取物,刘县丞吩咐了一声,他已过甲子之数,但是谁又不想多活几年呢,要是能够从道长那得到延年益寿的法子,岂不妙哉?
想到这,刘县丞又摇了摇头,长生之法岂能轻易得之,胡乱吃药反而短命。
“如今案子已破,只是琴馆后继之事,该如何是好?”,刘县丞抿了一口茶,开口说了一句。
林子易见刘县丞商议事情时,把自己也带入了或者小团体,心里又喜又忧,作为一个新人,不能强出头,而且林子易心中也没有对策,就没有开口。
“大人,琴馆之事牵扯太多,得先断了枝节,才能施为!”,老门房见林子易没有吭声,心中略有得意,上前一步说道。
刘县丞和老门房这一问一答,林子易有点听不明白,一方面说案子已经破了,一方面又说牵涉太多。
林子易没有听懂,刘县丞却听懂了,他脸色欣喜,对着老门房说道:“熠诚三子,长子刘培已是而立之年,心思稳重,家业颇丰,田产无数,不愿染指此事,次子刘垣此时锒铛入狱,家业败尽,田产想来是被王大人得去了,唯有末子刘墉可用,可是刘墉年幼,难以服众。”
停顿了一下,刘县丞叹了一口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熠诚一支因熠诚而兴,如今熠诚一去,那一支没落在即,以成定数,恐难以回天,倘若琴馆之事委托刘墉,必然给他引来杀身之祸!”
说完,刘县丞叹一口气,似乎意犹未尽,林子易立马明白过来,刘县丞想要表达什么,这个琴馆是熠诚家产,刘垣没了,就是只有刘培和刘墉,刘培说不要,那就是刘墉来继承了。
这样也名正言顺,只是,刘县丞的意思很简单,琴馆可以给刘墉,但是得收点保护费。
“大人,此事小人有一计,琴馆之中,有妈子来调教,不妨选一个可靠之人来当妈子,表面上刘墉继承家业,实际上由妈子掌控!”,老门房猜到了刘县丞的意思,于是提议。
“嗯,此计的确不错,只是可有可靠之人能用?”,听到老门房的提议,刘县丞眼中一亮。
此话一出,刘县丞和老门房都沉默了,两个人一把年纪了,全身上下,除了老骨头硬以外,其他的再也硬不起来,哪还有什么可靠的姑娘!
林子易见两个人不说话,知道自己的机会来了,上前一步说道:“大人,小人知一人可胜此任!”
“哦?何人,你且说来听听!”,刘县丞听到林子易的话,有点惊讶但也不意外,年轻人毕竟血气方刚,去风月场所寻花问柳倒也是常事,认识几个可靠的人,也是寻常。
“当时是一幼童来找小人报案,幼童唤做云儿,县尉大人审理案件那天,云儿的姨娘霞儿被带到县衙,小人见其无有去处,二人又情意至深,就收留了她。”,林子易拱手应答。
林子易略微停顿一下,给二人思考的时间,然后再次开口,“小人问起她今后的打算,此女子愿意重回琴馆,只求小人收留那云儿,此女可委以此任!”
说完,林子易没再说话,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云儿是霞儿的软肋,林子易稍微点明一下,让两人对霞儿放心。
只是老门房人老成精,略微沉吟就率先开口,“此女确实可用,大人这院中也无有端茶盛水的奴婢,小人见那云儿聪明伶俐,倒是好使唤!”
林子易听到老门房的话,心里不禁赞叹,这个老狐狸眼光真是毒辣,“此事全凭大人决断,若是大人不嫌弃那云儿,过了正旦,小人边将那云儿送过来!”
云儿来到县衙做事,林子易觉得这是一件好事,在自己那也只是整日喂鸡,来到县丞这里端茶倒水,耳濡目染之下,也能长长心智。
“事不宜迟,还是早些送过来吧,先熟悉熟悉规矩,免得以后犯错!”,老门房看了林子易一眼,继续不依不饶。
老活了这么大岁数,对人性的把握要准确得多,离年关还有十日有余,人与人之间的牵扯,十天就够了,真要是让霞儿在林子易家中停留十日,以后大人用起霞儿就不是太顺手了。
林子易听到老门房的话,心中有点不悦,他明白老门房让云儿去县衙是什么用意,但是如此操之过急,实在让人厌恶,不过为了不驳老门房的面子,林子易还是抑制内心的不满,平声静气地说了一句。
“非是贫道不愿意,只是那霞儿说想要和云儿在贫道家中团聚过年,贫道答应在前,怎能反悔在后?”
“此事容本官想想!”,刘县丞看到二人有些微争执,连忙开口调解,心中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点欣喜。
一方面,他是一个多疑的人,人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要是老门房和林子易意见一致,他反而会觉得其中一方心中有鬼。
另一方面,要是林子易和老门房想法一致,那只需要招揽一人即可,正因为二人有各自的考虑,才会招揽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