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兴盯着差人看了一会儿,发现有人在偷懒,于是开口说了一句。
“反贼孙恩已经攻下浃口,此时叛军已经开拔去往余姚县,余姚县以一县之力拖住二十万叛军,又能拖到几时,尔等莫要偷懒耍滑,尽快修整城备。”
差人都是上虞本县人,家眷都在上虞县城内,听到这话,表情都严肃起来,手上也不再迟缓。
现在快到了农忙季节,为了加快进度,谢兴又征调了一些农夫,强行收割城外尚未完全成熟的麦谷。
一直忙到夜里,谢兴才有空闲时间,坐在城门下,开始啃干饼。正吃着呢,一个差人火急火燎地跑了过来,嘴里喊着。
“大人,不好了,不好了,大人,县令大人他……”
现在正是危急时刻,任何风吹草动都会影响军心,谢兴连忙站起来呵斥道:“何事喧哗!县令大人只是吃坏了身子,你休要妖言惑众。此时正是危急存亡之际,你竟敢扰乱军心,该当何罪!”
那差人本来还很高兴,自己可是发现了一个惊天秘密,想着怎么也是大功一件,脸上难掩喜色。
此刻听到谢兴的话,表情僵硬住了,随后就变得愁眉苦脸,跑到谢兴跟前,也不敢说话。
谢兴发现差人似乎有话要说,于是冷哼一声,“随我去县衙!”
那差人吓了一跳,不会是要挨板子吧,小心翼翼地看了谢兴一眼,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看不出喜怒,心里开始惴惴不安。
两人来到县衙,谢兴发现上虞县令不在县衙,心中疑惑,扭头问那差人,“县令大人呢?你刚才提及县令大人,可是发生了何事?”
那差人抬头看了谢兴一眼,然后低下头,支支吾吾不敢说话。
谢兴见此,心中难掩愤怒,“哼,你还不快快说来,倘若隐瞒不报,耽误了大事,本将以军法处置!”
那差人听到这话,心里又委屈又无助,这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到底要如何该好?
谢兴见差人还是不说,又沉声逼问,“你还不快说,莫非是要挨上几军棍才肯说!”
那差人连忙拱手说道:“大人,县令大人他,他弃城出逃了!”
谢兴听到这个消息,惊得瞠目结舌,心里充满了难以窒息,“你休要胡言,县令大人只是吃坏了身子,怎么就出逃了呢,你老实说来,到底怎么回事?”
“大人息怒,小人没有欺骗大人,小人亲眼所见,县令大人一家从东城门旁的小门出去了!”,差人讪笑着说道。
“哦?有小门,小门在何处?快带本将过去!”,谢兴听到差人的话,心知已经来不及追寻上虞县令,不过这个小门不能忽视,于是开口追问对方。
“就在南门旁,先前城墙被孙贼打了一个破洞,是我发现报给县令大人的,但是大人并没有派人修整。”,差人见谢兴语气缓和下来,长舒一口气,边走边说道:“今日小人伐木归来,正准备从小门入城,听到里面传来县令大人的声音,就连忙躲了起来。”
“后来,后来就听到,就听到……”,说到这,差人又变得结巴起来,看了看谢兴的脸色,“就听到县令大人和夫人说叛军有二十万,上虞县必定失守,他们化身农户,逃亡乡间田野去了。”
谢兴点了点头,“可还有其他小门?”
“这个没有听说过,小人也不知道!”
谢兴没在说话,跟着差人来到小门的位置,发现是一个半人高、一尺多宽的破口,于是吩咐差人,“你找工匠将城墙修补妥善,并查明有没有其他破口!”
“是!”,那差人连忙拱手应答。
谢兴随后回县衙把官印收了起来,上次孙贼进城把官员全杀了,县丞和县尉都没来得及任命,如今县令也跑了,他虽然是个将军,但也算是目前最大的官员。
事急从权,谢兴只好暂领县令之职,想着上虞县令如此不靠谱,谢兴觉得自己会比他做得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