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靖国轻抚胡须,神态悠然地侃侃而谈:“诸位且看,西南乱象由来已久,多年来一直是朝廷的心头大患。
此子提出改土归流之策,主张设郡县、废土司制度、派遣兵马、开设书院,多管齐下。试问,在座各位所构思的对策与解释,可有此子的策论这般充分完备、大气磅礴?”
边说边挥舞着手中的试卷,情绪越发激昂。
程知儒本欲反驳,盯着试卷上的内容,绞尽脑汁思索一番之后,却也不得不承认,此策论确实有理有据,鞭辟入里。
近年来,西南之地的蛮夷屡屡作乱,反复叛乱,给朝廷带来了极大的困扰与损失,朝廷为此耗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
此次殿试的题目乃是元熙帝亲自拟定,而这人的作答风格,老练成熟,仿佛已有多年的为官经验,实在令人惊叹。
想到此处,程知儒不禁暗暗点头。
趁着众人不注意,李佑将程知儒拉到一旁的角落里。
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道:“程相公,我已猜出这份试卷的主人是谁了。”
程知儒神色一紧,忙问道:“究竟是谁的?莫不是旧党一派的手笔?”
李佑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回道:“并非如此。此人与我有些交情,而且还是此次的会元。”
程知儒一听,眼中瞬间闪过一丝惊喜,压低声音,低声说道:“果真如此?等下我们需得给赵靖国使些绊子,免得让他瞧出端倪。”
二人相视一眼,心领神会,依计行事。
在接下来的讨论过程中,与赵靖国争得面红耳赤,你来我往,各不相让,气氛热烈而紧张。
李佑在阅卷过程中,也看到了程景行的试卷。绝不能有丝毫偏爱,公正地给予正常分数。
否则,一旦引起争议,不仅丢了自己的脸面,还会惹出诸多麻烦,甚至可能给自己的仕途带来不利影响。
东阁内的讨论声逐渐停歇,最终的名单在众人的反复斟酌与权衡之下,渐渐确定。
次日清晨,东方的天际刚刚泛起一抹鱼肚白。
内阁大臣们身着庄重的朝服,手中拿着精心整理的奏折,毕恭毕敬地站立在元熙帝面前。
赵靖国上前一步,微微躬身,脸上带着恭敬的神情,说道:“陛下,此乃臣等昨晚殚精竭虑整理出来的恩科前二十的名单,请陛下过目。”
元熙帝微微颔首,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威严与期待,说道:“诸位爱卿辛苦了。”
话音刚落,太监总管戴权迈着小碎步,双手恭恭敬敬地将奏折呈递到元熙帝手中。
元熙帝心中明了,为了防止大臣们在恩科名单上动手脚,特意安排了两派势力参与其中,相互监督制衡。在如此精心的安排之下,想必这份名单基本上是公正无误的。
元熙帝展开奏折,快速地扫过名单上的名字。当看到“金陵王睿”四个字位列第一之时,的嘴角微微上扬,流露出一丝满意的神情。再往下看,程知儒之子程景行排在第五。
元熙帝略作思索,提起朱笔,毫不犹豫地在奏折上批注“准了”二字。
内阁大臣们见此情形,不禁面露惊讶之色。
原以为陛下会仔细询问、斟酌一番,详细了解各位考生的情况以及排名的依据,却没想到元熙帝如此干脆利落,直接就批准了这份名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