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柳如月的询问,秦狄冷笑一声。
“朕已经下达了禁武令。”
“陛下是想用奴家手里的人,去控制武林?”
柳如月的回答传来,秦狄不由对她刮目相看。换做他人,不一定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猜透秦狄的心思。
“如何?”
柳如月先是苦笑一声,随后幽幽叹出口气。
“陛下面前,奴家还有选择的机会吗?”
“没有!”
秦狄回答的很快,也很直接。
“奴家还有一个请求!”
“说”
“沙哲死后,望陛下将他的头颅赏于奴家。”
“你要他的脑袋做什么?”
“祭奠父王的在天之灵。”
闻听此言,秦狄心中一动。看不出来,倒也是个有孝心的人。也难怪,这个时期的人,对孝道极为看重。
“好,若是活捉沙哲,任由你处置。若是死了,他的尸身,依旧归你。”
得到秦狄的许诺,柳如月彻底松了口气。
在郾城的这几日,她逐渐发现,仅凭一己之力,杀掉沙哲并不是难事。难的是禁武令下达,手下的人根本就过不来,凭他们几十人刺杀沙哲,无疑是以卵击石。
这才有了投靠秦狄,借用秦狄的手,除掉沙哲的想法。
不过见到汉军后,她的想法又发生了改变。即便杀了沙哲,越国依旧会有下一位君主继位,杀还是不杀?
反正是借大汉之手,与其费那事,倒不如直接让越国就此覆灭,也算是彻底了却一桩夙愿。
“凭此物,可调动影内所有成员。”
柳如月从腰间掏出一块铜质令牌,双手呈送到秦狄面前。
“朕先代为保管!”
说话间,秦狄接过令牌。正面只有一个影字,围绕影字雕刻着复杂奇怪的图案。
交出令牌,则意味着她耗费多年心血,创建的影组织,将不再与她有关。
“来人!”
秦狄轻呼一声,房门打开,范老跨步走入。
“派人快马加鞭,追上虎豹,将这块令牌交到他们手中。”
“诺!”
范老接过令牌,没有一句废话,转身离去。
“听说除了你,大夏皇室,无一生还?”
听到皇帝的话,柳如月眼中闪过复杂神色,幽幽道:
“那年,我只有六岁,眼睁睁的看着父王母后以及兄长们,倒在血泊中。我的侍卫护着我躲在了房梁之上,死死捂住了我的嘴。”
“如果不是他,大夏皇室血脉,将彻底在这个世界上消失。”
“我永远都无法忘记,越军攻入禁宫的那一刻,父王被杀时的那幅画面。”
“很血腥?”
秦狄轻声询问,却见柳如月微微摇头,眼眸中闪过黯然神色。
“不,那是一颗仇恨的种子,它在我的内心深处扎根,发芽,迅速的生长!”
“后来在侍卫的护送下,我们趁着夜色,从禁宫的排水口逃了出去。此后二十余年,我便四海为家,暗中招揽那些效忠父皇的人。”
“再后来,我便成立了影,招募了一批武林高手,开始筹备复仇计划。”
望着面前的女人,秦狄突然觉得,其实她也是一个很可怜的女人。半世飘零,只为复仇,难道这就是人活一世的意义么?
秦狄:“那你究竟是大夏的公主,还是已经接任了大夏帝位的君主?”
柳如月:“这...有区别吗?更何况国都亡了,一个空有其名的君主,又有什么用!”
秦狄:“自然有用,你若是公主,倒无关紧要。你若是接任大夏君主帝位,那意义就不同了。”
柳如月微微一怔,困惑的看着面前这个男人。
“有何不同?”
秦狄嘴角闪露笑意,沉吟片刻:“若你是大夏君主,可振臂一呼,号召大夏遗民共同抵抗越国,有朕的帮助,你或许还可以复国。”
闻听此言,柳如月微微一怔,有些失神。几秒之后,她便回过神,白皙脸颊强挤笑意,缓缓摇头道:
“多谢陛下好意,奴家一介女流之辈,想要复国谈何容易。只要陛下遵守诺言,将沙哲交给我,奴家就已经很知足了。”
见她拒绝,秦狄也并未接下她的话茬,话锋一转,朝着门外说道:“来人,传朕旨意,午时设宴,款待夏国君主!”
皇帝口中的话是款待夏国君主,宴席自然不能太寒酸。旨意下达,有专人前去准备。
“坐吧,和朕说说,你是怎么从京都来到越国的,这一路上没有人盘查吗?”
秦狄摆摆手,示意柳如月落座。
没有外人,柳如月也不再拘谨,将这一路的经历仔仔细细的说了出来。当得知他们昨夜是从郾城密道出来后,秦狄当即从椅子上站立起来。
秦狄:“你说郾城有密道,此话当真?”
柳如月:“自然,奴家与侍卫便是由此而出!”
秦狄:“密道在城外何处?”
柳如月:“距离郾城大概一里左右,具体位置未曾记住,不过奴家的侍卫对此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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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狄按压内心喜悦,沉声道:“让你的侍卫进来,问问他密道位置在何处!”
“刘柱!”
柳如月轻唤一声,站在门外等候的刘柱快步走了进来。
“首领,有何吩咐。”
“将郾城密道入口的位置,告之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