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狄嘴上答应着，心中却早就有了计划。他根本不会亲自前往，区区一个阿史那库鲁还不配让自己奔波。

得到对方的回答，阿史那云裳暗暗松了口气。不过心中还有些担忧，想了想，继续说道：“你一定很好奇，我为什么一定要随你离开婺城吧！”

既然她主动问到了，秦狄也不好说我才懒得问你，喝了口水，缓言道：“有些好奇，但不多。”

阿史那云裳似乎并没有听出他的意思，自顾自的说道：“想早些见到祖父只是其中之一，除此之外还有一个原因，你一定想不到。”

“呵呵，如果云裳姑娘不介意的话，可以说说，我洗耳恭听。”

嘴上这样说，秦狄心中想的却是只要她不将今夜之事透露出去，有什么原因都与自己无关，权当是听听八卦好了。

“早在几年前，我就被鲁斯颊利可汗选中，成为了她的妃子。如果不是祖父当时以我年幼极力反对，恐怕现在的我早就成为了仇人的女人。后来受命与许多国家一起去征讨汉朝，没想到却被汉军擒获。”

“少了祖父的庇护，鲁斯颊利就下达了命令，明年春暖花开之时，就是我去侍奉他的日子。若敢抗命，只有死路一条。”

听她说了这么多，秦狄心中闪过同情，说道：“你们的可汗还真不是个东西，打击你们家族也就罢了，还想强占你，禽兽不如。所以你想让我带你逃离婺城，躲避你的婚约？”

阿史那云裳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说道：“我就是死，也不会成为杀父仇人的女人，更不想委身于那个残暴的可汗。”

秦狄沉默片刻，说道：“我可以带你离开婺城，但你可曾想过，你一旦离开婺城，阿史那家族中的这些人怎么办，你觉得你们的可汗能够放过他们吗？”

不是他多管闲事，只是觉得她的想法，多少有些自私。就这样一走了之，定会被鲁斯颊利的怒火牵连到整个家族。

一旦那样的话，可能不等自己的计划实施，阿史那家族可能就死绝了。就算将阿史那库鲁送回婺城，连个拥护支持的人都没有，他还有个屁用。

“他们都该死！”

阿史那云裳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充满了仇恨。

秦狄微微皱眉，他能理解阿史那云裳对鲁斯颊利的怨恨，却不明白她为何对自己家人还有这么大的怨念。

“也许他们中有人并不想死，甚至和你有一样的想法，想要复仇。”秦狄说道。

“那与我何干？在我心中，他们都该死！”阿史那云裳冷漠的回应着，眼眸中闪过愤恨神色。

秦狄叹了口气，心想这位公主还真是固执，他决定换个方式劝说。

“即便你不在乎他们的生死，可你父亲的仇谁来报？你可以一走了之，但是以后呢？没有他们的支持，就算你祖父回到了婺城，到最后不还是难逃一死？”

秦狄的话像是一柄重锤，狠狠的砸在了她的心间。阿史那云裳愣住了，她的眼神变得复杂起来，仿佛夹杂着一抹痛苦。

秦狄敏锐的发觉到她神色中的痛苦，追问道：“云裳姑娘可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阿史那云裳低头沉思着，秦狄的话让她意识到，逃避并不能解决问题。她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着秦狄，一脸严肃的说道：“我可以相信你吗？”

秦狄也不废话，信誓旦旦的承诺道：“定会守口如瓶！”

“我阿史那云裳以突厥皇族的名义起誓，如果你违背今日诺言，定当不得好死。”

她说完这句话，秦狄整个人都惊呆了。

“不是，这是什么章程，你还能代替我起誓？？？”

“只有这样，我才能将秘密告诉你。当然了，你也可以选择拒绝！”

看她凝重神色，秦狄知道必定是一件极其重要的事情，否则也不至于让她起誓。

“好，我接受你的起誓，说吧！”

得到他的回答，云裳并没有急着开口，眼眸看向了范老。嘴上虽然什么都没说，秦狄却明白她的意思。

“这里没你的事了，退下吧！”

“老奴告退！”范老应允一声，迈步离开。

“好了，现在只有我们两人了，云裳姑娘可以说了吧！”

阿史那云裳挪动身体，凑近到秦狄面前。

顿时一股香气涌入鼻孔，秦狄似乎感觉鼻子在这一刻都通气了。

而她却完全没有觉察到秦狄的心思，压低声音朝着秦狄凑了过去，说道：“就在不久前，我无意中听到阿史那库察与人交谈，他想杀了祖父，不再做影子，想取代祖父的身份和位置。”

随着她的声音传入耳中，秦狄的双眼逐渐瞪大，倒不是对这个消息感觉到多震惊，而是他的视线内，出现了一道沟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