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且……”曹操神色黯淡:“于文则、张文远,子孝三人消息尚未归来,孤又如何有心思宴饮。”
话音落下,满堂文武俱是垂首低头,放下手中酒盏。
“报!”
正在此时,守城士卒慌忙闯入堂内:“关外,关外,忽然出现江东四将旗号,吴楚联军,已杀至函谷关外!”
“什么?刘武大军杀来了?!”满堂文武无不脸色剧变。
这刘子烈,好快的手脚。
哐当~
众人慌忙往堂内上首看去……
曹丞相手中酒盏坠地,脸色煞白:“刘武大军杀来了,那子孝他,子孝他……”
……
夜色深沉,函谷关内,驻扎曹军的大营一片寂静。
须臾,
营内嘈杂声骤起,人喊马嘶,一片混乱。
“刘子烈杀来了?!”
“这,这岂不是说,子孝将军的两万军也……”
“文则将军两万军,文远将军的三万军渭南一战,还剩五千,那五千人也没挡住刘武,再加上如今子孝将军的两万人,如今……我军麾下兵马,还能挡得住刘子烈么?”
“我等尚有函谷雄关,定然能挡住刘子烈。”
“那刘子烈用兵向来出人意料,难以琢磨,只怕这函谷关……”
这一晚,
整个曹军大营,
整个函谷关,
上至曹操,文武诸将,下至普通士卒,彻夜未眠……
……
浩浩大日,冲破了东方的鱼肚白。
整个函谷关,被朝阳染成了璀璨赤金。
呜呜呜~
低沉的号角,响彻函谷关外。
呼~
旌旗招展,汇聚如云。
密密麻麻的士卒,列阵关外,身上的甲胄和锋利的刀刃,映射着天上的金光,似万点金鳞,耀人眼目。
函谷关城头,曹操脸色阴沉的望着城外的王旗大纛……
这杆“楚”字大纛,清晨刚刚赶至函谷关外,此刻正沐浴着大日朝阳,俯瞰四方。
呜~
号角韵律忽变,楚王大纛缓缓前移,直至移至城下。
大纛下,
刘武策马而立,望向城头的曹孟德:“魏王,昨夜安眠否?”
安眠?
昨夜城中,只怕无一人敢眠。
曹孟德顶着黑眼圈,胸口一阵起伏,随即又生生给压了下去,他冷冷开口:“刘子烈,孤已入函谷关,手中更有十万大军!”
“若孤是你,便老老实实领兵退去,免得在这函谷关下,撞得头破血流,颜面大失。”
刘武淡淡一笑:“魏王手中还有多少军队,想来魏王自己是清楚的,至于颜面大失……”
“魏王向来以汉室忠臣,能臣自居,又曾以匡扶周室的周公自比,只是此番你先取关中不成,又于潼关一路败退……”
“如今孤若再攻下函谷关,直趋洛阳,却不知魏王还有何颜面在世上立足?”
“大汉能臣,汉室周公,果如是乎?”
刘子烈字字句句,都是诛心之言。
曹丞相那张老脸,已经红的发紫……
若真如他所言,下函谷,趋洛阳,自己就真的只能奉天子移驾邺城,将半生心血付诸东流,到时候别说什么周公,恐怕欲为一地诸侯,尚不得安稳。
曹操心中翻江倒海,面上却冷笑连连:“刘子烈,休要与孤辩口舌之争,孤就在这函谷关内……”
“汝是有胆,只管来攻便是!”
“孤却要看看,是汝的头硬,还是这函谷关的城墙硬!”
刘武赞同的点点头:“魏王所言甚是,口舌之争,着实无益……带上来。”
他轻轻一挥手。
当即两道人影,被五花大绑捆到了城下。
城头上,曹军文武望着那两人,一片哗然:
“子孝将军?那是子孝将军!”
“还有于文则!”
“唉,两位将军若只是败了,也就罢了,如今却未刘子烈所擒,这……”
“两位将军俱是将才,万幸活了下来……”
曹军文武虽然震动,但又都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两人活着,总有办法弄回来,无非是何刘子烈讨价还价罢了。
曹操的注意力,似乎并不在这两人身上。
他只是紧紧盯着刘武,声音微微颤抖:“刘子烈,张文远何在?”
刘武:“战场相争,刀枪无眼……他死了。”
张辽死了!
曹操眼前一阵发黑,身子往后一晃。
“魏王!”
“丞相!”
文臣武将,慌忙上前扶住曹操。
曹操满脸苦涩:“文远,孤的文远……”
张辽虽是白门楼降将,但却是五子良将中,曹操极为器重的将领。
在狼山之战中,他临阵斩杀乌桓单于蹋顿,威震北疆,为曹操平定北方立下汗马功劳。
在原来的历史轨迹中,张辽更是曾率领800名敢死士,大败孙权十万大军。
不仅如此,张辽于守卫合肥之战中,指挥李典、乐进两人,多次击败孙权大军,更差点生擒活捉孙仲谋,令江东诸将栗然。
而且张辽以降将之身,能在曹操生前官居征东将军,仅在于禁和乐进之下而在徐晃和张郃之上,甚是罕见。
若非曹操极其欣赏,张辽绝不可能到这种地步……
极度的悲伤,迅速被曹操压下。
张辽已死,但于禁、曹仁,绝不能再出事。
“刘子烈……”曹操冷冷的望着刘武,也不废话:“你要如何才能放归文则和子孝?”
刘武神色平静:“请魏王,让汉相之位于诸葛孔明,若允,孤即放曹仁、于禁……”
“若不允……”
“孤麾下大军,今日必下函谷关!!”
今天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