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仪见过空中的这种行宫。
太真天那个叫开阳的真传便有这样的行宫。
那是她见过最好骗的人,很容易兴奋亦或者生气。
五官不对称,鼻子和耳朵长的很大,眼球突出。
凤仪觉得他的智力有着问题,但就是这样的人,还当上了太真天的真传。
去到哪里,都要带着他的行宫。
这些魔教高层,似乎都很喜欢随身携带行宫。
不知是为了彰显身份,还是里面有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而善法殿圣子的行宫,是以某种黑色的神铁浇筑而成。
其外铭刻精美的图案,流动淡淡光华。
分为上下两层,行宫的大小远不如开阳的行宫大。
低层正门入口门楣处简单的刻着善法两个大字,彰显行宫主人身份。
凤仪呆呆地盯了一会,旋即才发现带她来的弟子正面无表情的看着她,于是她连忙点点头,擦去嘴角垂涎的口水,跟着这个弟子继续走进去。
周围都是一个个娇艳美貌的女弟子,偌大一个善法殿驻地,竟然没有任何男性。
一个男人都没有呢,和传闻中的一样。莫非善法圣子也喜欢贴贴?否则为什么要把殿内的男性全都杀了?
凤仪有些期待,已经开始想着如何欺骗姜元夏了。
嗯.元夏,师父这么久没见你,能不能一起睡觉呀
“嘿嘿嘿“
凤仪差点就笑出声来,她强忍笑意,在心中狂笑着,脸上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神情,尽力模仿着姜河的神态。
但当她这个“中年男人”走进来时,无数绿油油的目光扫向她。
让凤仪这个喜欢女性同时是女性的人,都浑身发麻,不敢多过停留。
这些目光太过露骨,不加掩饰的彰显恶意,不是简单的想要双修,而是想将她扒骨抽筋,敲骨吸髓。
身旁的那个弟子察觉出凤仪的不适,出言安抚道:
“姜大人,不必在乎这些弟子,你可是圣子的师父,虽然.是以前的。但这些人在没有得到圣子的允许前,是不敢对你做什么的。”
“啊?”
一丝不妙的预感浮上凤仪的内心,这弟子的话有点不对劲
她忍不住挠了挠脑袋,憨笑道:
“圣子会允许吗?”
弟子默默的笑了笑,没有做出任何反应。
“绝对不会允许吧?”
凤仪悄悄咽了口唾沫,她不安地盯着弟子,想从弟子脸上抓出些蛛丝马迹,而后者只是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置可否的礼貌微笑:
“是我多言,见到圣子之后,一切皆有定夺。”
随后深入行宫的路上,弟子一言不发,只是时常用若有所思的目光看着凤仪。
而凤仪也被其刚刚的话和眼神弄的心神不宁,直欲逃离,然而木已成舟,深入善法殿,她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其实要说退路,她还能靠自己的菜刀躲过一劫。
只是来都来了,总得先尝试一下吧。
凤仪坚定自己的信念,她自封为善法圣子最忠实的拥趸,岂能这么轻易的放弃。
该死的不动猿
不是说他们师徒情深么?
她动用秘法,诓出不动猿的话。
得知姜河和姜元夏关系甚笃,并且这两人已经有四年没有见面,这意味着两人现在不会太过熟悉。
凤仪一向深信,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恰好善法圣子一直是她的偶像,她兵行险招,想用姜河的形象,和善法圣子深入接触。
顺便,再来骗取些宝贝。
不管怎么说,姜河也是善法圣子的师父,或多或少,都得照顾一二吧?
可现在来到善法殿后,凤仪从这些弟子的神情能够看出,在她们心目中,善法圣子和姜河的关系绝对称不上好。
否则不会有这么毫不客气的眼神。
她们是肆无忌惮的魔头,但不是肆无忌惮的傻子,怎么可能会对顶头上司的师父这般不客气?
这便意味着,不动猿说的话有误.
一路上,凤仪注意到这里到处可见悬挂的人皮,这些人皮上还有未曾清理干净的血肉。
让她心中一阵阵的发麻,而且越是靠近行宫,来自行宫内的惨叫声,听起来也越发清晰。
饶是她见过的场面着实不少,但深入魔教,还是头一次。
她的手不易察觉的抖了起来。
一点血墨泼洒到符箓上,符箓寄托有神魂,在绘制失败之际,发出额外凄惨的叫声,旋即便了无声息,化为一道黯淡的黑气,飘散而去。
姜元夏怔怔的看着自己不断发抖的手。
师尊,还是来找自己了吗?
神感教推崇养蛊,圣子间彼此竞争。
在月华圣子公然展露踪迹后,她也没有继续掩饰行踪。
加上有青阳仙宗的人环伺,她故意站在明面上。
只是没有像月华圣子那般大张旗鼓,她没想到,这么快师尊就找上门了。
她还没有做好准备。
自己,要怎么做?
姜元夏不由得回忆起,被师尊鞭打的那一夜。
她万万没有想到,自己竟然有这种癖好。
出于师尊带来的恐惧与痛楚,而让心脏高度悸动,抵消所有杂念所带来的解脱般快感,让她直到如今,回味起来还心脏跳动。
脑海中满是杂乱的思想,让自己就像是无头苍蝇一般,不知道该如何处理师尊。
难说现在对师尊是什么样的看法,是师徒感情?还是对“主人”的病态依赖?还是爱情?
可是,这些乱七八糟的情感统统没有。
姜河和她之间,根本不像寻常师徒,哪里来的师徒感情?
至于爱情,更是无稽之谈。
自己不仅不爱他,反而对他这副身体,厌恶至极,恐惧至极。
他不是他,更让这种感情复杂到了极点。
她更不愿承认,自己就像蛇尊者所说的那样,如同一只被长期虐待的狗,只需一点微小的善意就会热烈地摇尾乞怜,被轻轻摸头就开心地吠叫。
姜元夏反复揣摩,自己和他根本不该有任何感情,也不能有任何感情。
可现在脑子里全部是他,在欲望的最顶峰也是他。
就算老姜河已经真的死了,被折磨的千疮百孔的内心,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康复。
如果他是他,那该多好
但他为什么不是他
她和老姜河相处的时日,是最长的。
亲眼目睹老姜河越来越变态,越来越疯狂。
但偶尔乍现的温柔,又和之后的姜河一般无二。
那些温柔,在漫长的虐待中,是如此独特而令人心神松懈。
姜元夏连他那时脸上任何细微的神情,都深深记入心底,不时在睡梦中重现,她又怎么可能分辨不出老姜河和姜河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