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心,打仗的时候自有府里专人服侍,不打仗的时候我会亲自教他。”
“噗”,有个亲卫实在忍不住,这次不是想笑,而是惊呆了,这中间弯转的太大,一时没忍住,发出了声音,大帅何等尊贵,竟会亲自培养这孩子,这在以往绝对不敢想象。惹了祸的亲卫单腿跪倒在地:“属下犯错,请大帅责罚。”刘帅赏罚分明,没人敢犯他的军规,就连皇子都不行。
“这不是行军打仗,没那么多规矩,起来吧。”
亲卫一句多余的话都没有,站回原位,胸脯挺的比刚才还高。
娘不干了,这将军动不动就要打人,自家孩子这么小,难免会犯点小错,要是被打出个好歹,岂不是害了自己孩子。
“夫君,要不就算了吧,孩子能平安就好,不用有多么大的出息。”
张斌犹豫不决,不知道该如何决定,学正插口说了一句:“张斌,你可知眼前之人是谁?”
“将军?”
“征西大元帅,刘帅。”
大元帅!张斌愣住了,每年两次演练让他知道这三个字的份量,帝国有五大元帅,那是军队的定海神针,是领兵打仗将领的最高等级。
张斌两腿一软,差点跪了下来,还是怀中的小张武扶住了他。
“爹,你不是军籍,不用下跪。”小孩脆生生的声音把众人的视线拉了过来,小小的脸上不见紧张,有的倒是跃跃欲试,刘帅点点头,好苗子,不卑不亢,不畏强权,还不强出头,要是好好培养,成就绝不在他之下。
“刘大帅,孩子就交给你了,为国杀敌本是男儿应该做的,我们虽心有不忍,但也知您是为他好,草民多谢刘大帅。”这一番不文不白的话已经是爹的极限了,再文的他说不出,再土的话好像有点不配刘大帅的身份。
“大帅,能不能借我一些银子?”
“哦?小小年纪,你要银子干嘛?”
“我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实在不放心爹娘,只有他们衣食无忧,我才能安心远离。”张武别看小,说的头头是道,刘帅有点窘迫,因为他身上从不装银子,而书记官在前面开路,已经回到大本营定西城。
刘帅看看学正:“本县县官可在城里?”
“今日应在县衙。”
“你去县衙找县令,让他拿出一千两银子给张家大哥,本帅明日会派人送银子过来,算了,我自己去一趟吧,可别传错了意思。”刘帅转身出了学堂,直奔县衙而去,护卫带走一半,还有一半待在原地没动。
张斌仿佛在做梦,一千两银子够他们俩吃喝一辈子都不止,昨日还是穷光蛋,今日竟然成为富家一方的大富翁,他委实不敢相信,转头看向娘子,见她也是一脸不敢置信,再低头看向怀里小儿子,这货仿佛这件事跟他无关一样,睁着黑溜溜的大眼睛好奇的打量那四个兵丁,满脸羡慕,那一身穿着打扮比千两银子要有趣的多。
不到半个小时,刘帅带着人回来了,本县县官陪伴在侧。
“这是银票,张大哥请收好,孩子我带走,我会好好培养,其实两地离得很近,我们大营就在定西城,离此地不到二百里,你们也可以过来看望张武。”刘帅把银票递给张斌,张斌颤巍巍的接过,还有点懵,张武脆生生的声音又响了起来:
“刘大帅,我想让我爹我娘定居定西城,行吗?”
“当然可以,我怎么没想到呢,走,今天就走,到定西城我给你们一套院子居住。”
爹和娘大喜,这是最好的结果,一家人离得近,随时都能看到。两人千恩万谢,赶紧回家收拾一下,跟着刘帅去定西城。
刘帅骑在马上,张武一家子坐马车,跟着刘帅就是好,不用坐慢吞吞的牛车了。
定西城是座边城,也是座军城,它是神龙帝国最西边的一座城池,地势险要,两边都是山,正西边是开阔的平原,神虎国要想攻打神龙国,定西城是绕不过的一道卡。刘帅镇守定西城已有四年,这四年里,他除了练兵,就是在两边的山上修建烽火台,堡垒,堡垒首尾相望,只要有可能出现敌情的地方都修上了堡垒,大军过来,只会寸步难行。
神虎国早有侵略神龙国的想法,奈何定西城这个钉子实在难以撼动,除了增兵东部边境,还同北边神凰国秘密结盟,想联手打个缺口出来,只要大军入了神龙国境内,不搅个天翻地覆决不罢休。
第二天中午张武他们才进了定西城,早有专人前来迎接,刘帅给了张武一天假,让他明天去大营报到。
自有专人前来安排他们的住处,还真的是一个独立院落,前后两进,都已打扫干净,张武一家野鸡变凤凰,一下就成了有产业的中等阶层。
下午有人带兄弟俩去定西城府学报道,以后张武就会两头跑,上午在府学习文,下午和晚上都要陪伴刘帅,听他传授武学要义。小小年纪的张武,根本没有玩的时间,好在他自身就有一种紧迫感,一定要快点成长起来,早日扫平四夷,一统大陆。
爹还好,男孩子苦一点没啥,只要能学到真本领,娘就心疼的要死,每每一人独自垂泪,生怕小儿子累着,伤着。
第二天上午放学,张武随同前来迎接的亲兵进了征西元帅府,刘帅是个儒将,不爱张扬,家里也就大一些,宽敞一些,并不奢华,相反还有点寒酸,张武进去时,桌子上摆了四个菜,一个汤,两大碗米饭。
“坐,先吃饭,吃饱了才有力气学东西。”刘帅发话,早已饿得前胸贴后背的张武立即坐了下来,拿起筷子就扒拉米饭。
“吃菜,那个熊肉是专门为你做的,长身体要紧,在这儿不要拘束,这就是你的家,一会儿吃完饭,我带你去你卧室看看,缺什么好叫人买回来。”
张武吃了几口肉和饭,放下筷子。
“怎么了?不合胃口?”一般吃饭不说话的刘帅见张武放下筷子,关切的问道。
“这饭菜是我们家过年才吃得上的,当然好吃,可是刘帅,我有一句话不知当问不当问,不问出来,如鲠在喉,实在难以下咽。”
“说,什么都可以说,哪怕你说当今的坏话,都无所谓,我这儿没人会传闲话。”
“刘帅说笑了,刘帅,小子何德何能,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张武还是说出了心中的疑惑,不弄清楚,他实在是睡不着觉,一步登天固然好,要是下不来,那摔的可就太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