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三年后再做打算呗。”
他还要发表意见,却被我先一步拉住手打断:“这个问题以后再议,我们先回家给月红姐准备份子钱!”
他见我不太乐意,也就只好先顺从我,不再提这事了。
只不过临出后殿时,还是不甘心地又把我拽进怀里黑着脸商量:
“我可以暂时不考虑五年……但夫人,你要答应我,以后,不许拒绝本王亲近。”
我拿他没法子地点头答应:“好,我绝不拒绝行了吧。”
就他那发作起来十头牛都拉不回去的力气,我想拒绝……也做不到啊。
嗯,年轻就是好!
傍晚。
我和乐颜按照白君的安排,把月红姐拉进屋子里,借着请她帮忙试穿游戏样衣的幌子,骗她穿上了白君早就准备好的双凤桃花大红嫁衣。
穿完一整套繁琐重工绣花的红嫁衣,乐颜开始发挥她那超绝的化妆手艺,从包里掏出眼影盘、粉底液、散粉,还有色号纯正的口红。
利落帮月红姐上了妆,贴了花钿。
月红姐看着镜子里妆容精致眉眼明媚的自己,既意外又感慨:“没想到,小乐颜你这么会化妆,给我描的都不像自己了!”
乐颜拿起腮红刷,轻轻给月红姐的眼下扫上一层薄薄的桃红色,化出来的妆容,白里透红,嫩得像枚初透熟色的青桃子。
“那当然啦,月红姐你不知道,我和漓漓大学时期有学过戏曲表演,戏曲表演这个专业的基础课程就是化妆!
当年上大学的时候,我每学期的化妆成绩都是全系第一,但漓漓手残,她是倒数第一。
幸好月红姐你今天遇见的是我,要是漓漓给你化,她得给你化成一只大花猫!”
乐颜开玩笑的话刚说完,我就淡定接上:“虽然我化妆手残,但我会做发型啊,你以前登台表演不都是捉我去做的苦力?”
我轻轻将一盏红色牡丹烫花插进月红姐高盘的发髻上,挑了枚镶珍珠的金簪给月红姐戴上,再拿起桃花正冠,小心戴在月红姐头顶。
乐颜低头偷笑:“这倒是,大学的时候,我是化妆师你是造型师,咱俩合体,全院无敌!”
月红姐抬手扶了下金色桃瓣颤花冠,对着镜子照了照,忍不住夸赞:
“这话我赞同,我还是第一次挽这么复杂的发髻,化这么漂亮的妆。
不过话又说回来,小乐颜你们的公司也太有钱,太财大气粗了吧,这花冠头饰的重量不对,不是铜,都是真货啊!
还有这身嫁衣,料子绣花都精美无比,华丽非常,这一套下来,不得百十万啊!
你们做游戏现在都这么注重代入感了吗?我感觉这不像是出嫁,这像是封后啊!”
乐颜抿嘴笑着嘟囔:
“可不是么,出嫁用的大部分都是近代的嫁衣服饰,搭配云肩长衫的那种,你这可是妥妥的古代服饰……
和封后倒是还有区别,封后的礼服,可比你这身更繁复华丽,月红姐你这身嫁衣比较仙气,比较适合你。”
我给月红姐挽好发髻戴好发饰,和乐颜相视一眼,乐颜瞬间秒懂,快速收了化妆包,把一条红绸塞进了月红姐手里。
我拿起早就备好的鸳鸯琉璃珠盖头,准备给月红姐盖上时,突然生出了一个邪恶的念头,俯身看着镜中的美丽女子,试着小声问:
“月红姐,你想不想,穿上这身嫁衣,嫁给白君?”
月红姐扶着头上沉重花冠,顿了下,随即脸上升起一抹红云,羞涩低头,故作不在意:
“哎呀,我和君上,八字还没一撇呢!再说,婚嫁之事,也不是一个人能做得了主的。”
此话一出,我就知道白君这次没有白耗心血!
月红姐,还是蛮爱白君的。
乐颜憋着笑在一旁磕糖磕到心花怒放。
我也在为月红姐开心,拎起鸳鸯盖头给月红姐盖上,扶着月红姐站起身,真诚祝福道:“姐姐,你要幸福啊。”
乐颜扶住月红姐另一只胳膊,亦是小声地说着吉祥话:“月红姐,新婚快乐,甜甜蜜蜜!”
对当下将要发生的事一无所知的月红姐茫然抬头:“啊?这么追求代入感吗?”
乐颜兴奋忽悠:“演戏要演全套嘛!”
月红姐想了想,没良心地提议:“那这么说是不是得给我找个新郎?”
我挽着月红姐胳膊带她往堂屋走,和乐颜一唱一和地逗她:“可以啊?你想要谁做你的新郎,白君成不成?”
乐颜疯狂点头赞同:“我觉得成,要不然我现在去把白君喊回来?”
盖头下的月红姐立马就害羞认怂了:“不要!只是帮你们试个游戏流程做参考,又不是真结婚……别去麻烦君上了。”
乐颜聪明地抓到重点:“哦,我明白了,月红姐的意思是真结婚才能找白君做新郎。”
我存心逗月红姐,附和点头:“可不是么,月红姐心里只有白君,看来月红姐现在就有嫁给白君的想法了。”
话说完,我和乐颜正好扶着月红姐迈进堂屋门槛,屋子虽不小,但里面却早早站满了两个堂子前来贺喜的仙家。
白君银发红衣,立在天地神位前,早已等得心急难耐,见着月红姐的身影,赶紧大步流星朝月红姐迈了过来——
被遮住视线的月红姐还在羞窘地和我们闹脾气:“哎呀漓漓乐颜,你们再胡说八道我可就生气了,不帮你们的忙了!”
下一刻,我就握住月红姐的手腕,欣然将她的手,送给白君:“月红姐,你的新郎来了。”
“啊?”
白君感激地向我和乐颜低头示意,温柔握住了月红姐的手。
我和乐颜功成身退,回到旁边的观众位站着。
月红姐诧异地抬手掀开盖头,只看见白君一眼,大红的盖头就又被白君放了下去。
白君紧紧攥住月红姐的指尖,语气温和如三月春风,缓缓道:
“新娘子的盖头,是要等洞房时,夫君掀的。拜堂之前,掀盖头不吉利。”
月红姐身影陡然狠狠一僵,不可思议地紧张唤他:“君上!”
白君挽住月红姐手里的红绸,隔着大红丝绸,握住了月红姐的手,满目深情地望着月红姐,怜爱不已地说:“红红,我娶你……”
仅简单一句话,就吓得月红姐猛地昂头。
随即,一滴滴清凉泪水从盖头内垂落下来……
“别哭。”
白君隔着盖头,温柔捧起月红姐的容颜,抚摸月红姐的脸颊,轻声真挚告白:
“今天红红,一定是最漂亮的新娘。
我也不会说什么漂亮话,也不能像老宋那样,回忆往昔,无限感慨。因为你我的过往,好似一直都那般美好,真要细说,日日都有甜蜜故事,日日都值得铭记。
所以,红红,我愿意陪你将这份美好幸福,延续下去。
红红,我娶你。尽管从前,从未有过这种念头,但如今这个念头甫一萌生,就在我脑子里疯狂滋长,我一天也不想多等下去。
时至今日,我才发现,原来不是从未想过,而是这个念头一直都藏在我的心底最深处,只是从前我未曾发现罢了。
红红,是我此生,命中不可或缺的姑娘,可能从很久之前的某一天开始,我就已经将红红默认为我的姑娘了。
以往,我只能暗暗把红红当成自己的人,现在,我想光明正大的拥有红红,想把往昔那见不得人的心思,抬上明面。
红红,我不想忍了,我想,和你长久,想同你,生狐崽。”
话说完,盖头下的月红姐已然被感动得泣不成声,泪如雨下了。
“君上……”
月红姐激动扑进白君怀里。
白君轻拍拍月红姐脑袋,此刻,比从前的任何时候都温柔,“别哭,现在还没时间哄你,等晚上,我哄你。”
月红姐呜咽着点头。
白君将月红姐从怀里捞出来,牵着月红姐的手,一步一步,走向龙凤双烛高燃的喜堂。
辰小龙欢喜地走到正堂左侧,高声喊道:“一拜天,天君赐福赐吉祥——”
白君轻轻与月红姐十指相扣,俯身拜下。
“二拜地,神仙姻缘地久天长——”
一对新人继续朝天地神位俯身一拜。
“夫妻对拜——”
白君体贴地扶住月红姐,与月红姐相对一拜。
“请九爷致词!”辰小龙欣喜退下,回到人群中与仙家们一起起哄鼓掌,“九爷九爷!”
九苍在众人的呼唤声负袖肃色从堂屋后的内室走出来,一袭玄衣,清冷华贵。
行至喜堂正前方,沉稳地说着证婚词:
“兹有,白狐族君,皇封堂上仙白君白潇晚,红狐族帝姬狐月红,姻缘天成,共结连理,天地作证,诸友见证,愿尔夫妇,携手白头,瓜瓞绵绵,恩爱长乐,早日花开并蒂,一株双莲。一生一世,忠情不渝,永不背叛,永存初心。值此良辰吉日,愿新人,受天地赐福,长情长安。”
说罢,抬手化出一枚血色剔透的珠子,赠给白君。
“执法堂的贺礼已送至后院,这是本王与夫人单独赠给你们夫妻的,祝你们,新婚喜乐。”
他手里那枚珠子……他没和我说还送这东西啊。
不过,阿九在这种场合下送的礼物肯定不简单。
白君见到礼物,顿时又不正经起来,“我就说老九你仗义,来就来了,又是送份子钱又是送仙丹灵芝的,现在又送!”
嘴上是这么说的,手却已经很诚实地迅速伸过去,接走了贺礼,欢喜得合不拢嘴:
“嚯,这是厉害东西啊!触手就能感觉到其中力量之强大……还挺漂亮,像血一样,里面还有花瓣,哪家的仙物,如此牛……”
正说着,他却突然停了下来,捏着绽放红光的漂亮珠子,手一僵。
“这是……”不知什么原因,蓦地脸色大变,愣愣看了珠子几秒,眼神慌乱地昂头望向九苍:“你、你是……”
九苍拧眉,拂袖转身要走:“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本王就不多耽搁你时间了,带新娘子回去歇着吧。”
“慢着!”
白君声音打抖地赶紧阻拦,在众人迷惑不解的视线里,慌促握住月红姐的手,压低声提醒月红姐:
“红红,我们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