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海郡城外两里处,五百虎豹骑在夜色中巍然不动。
为首的都指挥模样的头目,马鞍桥上挂着一把大刀,正是邬梨。
眼见夜色中一骑出城,邬梨稳住兵马,耐心等候。
待确定是葛延之后,立刻迫不及待地追问:“如何?”
“那武直上当矣。”
葛延颇为自信地一笑:“本以为会颇费口舌,没想到三言两语便答应下来,明日正午准时面见豹王。”
“晾他一个卖炊饼的,也想不到咱们豹王是看上了他的城池了。”
邬梨嘿嘿一笑,调转马头,道:“走,此地不宜久留,以免生出祸端。”
“走,正好跟豹王商议一下具体细节。”
葛延也催马而去,并没有注意到路边光秃秃的树枝上蹲着几只麻雀。
“好好好。”
田豹听罢之后,当即一拍巴掌,面露凶相:“大哥和三弟之仇,明天便可报,血债血偿。”
“只要武直一死,孙安那些兔崽子见到我,必然跟见到了祖宗一样。”
邬梨冷笑一声:“豹王便可拿下横海郡,徐徐图之,未必不能收回失地。”
田虎死后,邬梨的妹妹便守了寡,但田豹可兄死弟及,所以一并将他妹妹收了过去。
邬梨还是堂堂国舅。
原本以为生活就这样下去也不错,哪想到金国居然打过来了。
接连攻城拔寨不说,还分兵一万,攻打威胜州。
邬梨自然是不服的,提着五十斤泼风大刀,领三万兵马就干过去了。
结果就是被金人狠狠上了一课。
他那三万大军,刚摆开阵型,就被金人一次给冲得溃散。
一个金兵能追着十几个自己的兵打,接连被砍翻在地。
邬梨一看情况不妙,连副将都没管,直接骑马跑路。
等邬梨和田豹汇合之后,才知道在他迎战金军时,对方还分出小股兵马袭扰威胜州。
而坐镇威胜州的田豹更干脆,领一万亲兵弃城而逃。
只来得及拉出一百车财物,至于王宫还是王妃什么的,全都顾不上了。
他们做了一个战后总结:不是自己弱,而是金兵太强了。
什么时候见过一个人敢跟十几个人动手的?
金兵就敢。
偏偏还打不过。
邬梨抢出了妹妹,一琢磨去处,就只有横海郡挺住了郭药师的进攻,还赢了。
他们就想过来打主意,远远一看城墙,更爱了。
只要有这样的城墙,别说是金国,就算是金国和辽国联手,邬梨也有自信守住。
“可是……”
田豹犯了难:“那武直自幼便开始做炊饼,除了练就一手揉面手艺之外,臂力必然惊人,郭药师都打不过他,咱们外加三百刀斧手,能立刻砍杀了他吗?”
“豹王放心,咱这把泼风大刀对付金人差了点意思,但区区一个卖炊饼起家的,简直就是手起刀落的功夫了事。”
邬梨将泼风大刀往地上一放,刀尖便被其自重压进了地面半尺深。
“甚好,如此甚好。”
田豹享福了好几年,人都变成了攀枝花动物园的金钱豹。
翻个身都费事。
“不需要那么麻烦,且在和谈之际刀兵过多,肯定会引起猜疑。”
葛延摆了摆手,道:“只需去寻些砒霜,药店都有的,那东西无色无味,当做糖霜点缀进点茶之中,那武直便神不知鬼不觉地一命呜呼了。”
“这个也好,也好,就这么办了。”
田豹一直担心,若第一时间没能砍杀死武直和他带来的人,自己必然就是第一目标,太危险了。
还是砒霜好。
神不知鬼不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