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听此言的夏南星心中一震,这个问题在出发之前他就和韩夫子有过争论,不过此时却是不便详说。
“我等臣下,岂敢妄谈国事。”
“哈哈,你这小子倒是小心。”
“那我就不和你说这朝廷,和你好好说说,这天下百姓。”
“先帝在世之时,百姓的赋税分为两种,一是人丁税,但六岁以下幼童以及五十岁以上老者无需交税,二是田税,基本上都是十税三或者三税一,没错吧?”
“没错。”
“那你看看现在,当今陛下登基之后,赋税年年加重,现在的人丁税已经不分老幼了,而年年征战,百姓家中男子数量锐减,军伍之家人丁税却不曾减少。”
“田税更甚,都已经长到三税其二了,甚至更高。”
夏南星无力反驳,虽然他也知道这些情况,但是朝廷大事,他也无力更改。
“可这也不是你们造反的理由,先生岂不知一旦发生战乱,注定是民不聊生,受苦的终究是百姓啊。”
“我又何尝不知呢,一开始田安林找上门的时候我是不同意的,而且我还反复劝诫过,但随着朝廷一系列的穷兵黩武横征暴敛,麾下百姓早已苦不堪言。”
“湖州还好,毕竟盛产粮食,百姓不至于流离失所,但是你知道雍州,凉州等地吗?随着朝廷这几年战事失利,早已经是人间炼狱,百姓人口十不存一,甚至很多地方发生了易子而食的事情。”
“先生说的在理,但先生也不完全是以天下为己任吧。”
“哈哈哈,你果然是绝顶聪明,我确有私心,想当年我也算是才华出众,但却惨遭排挤,无奈之下才来到了溪水郡,做一地的郡守。”
“我自然是不甘心,前几年我的一位师兄,也就是现在田安林身边的谋士旬正,承诺事成之后田安林和我共享天下,共治湖州,再图谋九州之地。”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我虽是读书人,却也想逐鹿天下。”
“不料造化弄人,遇到了你,不过是成王败寇罢了,我没什么好辩解的。”
“但两军对峙总得厮杀一番后再做分晓。”
看着对面整齐有序的三万大军,夏南星也不得不佩服南易确实才能过人,但这并不能代表什么。
永安郡造反,以至于周围的百姓苦不堪言,像囡囡那样的情况屡见不鲜。
孰对孰错,夏南星也很难判断,不过现在他需要的是镇压反叛,不管如何,他都要让自己强大起来以后才有机会改变时局。
“先生,南星并不想与您刀兵相见,虽然溪水郡现仍有三万大军,但经过一夜的厮杀和长途奔袭,怕是早已经疲惫不堪了吧,而我所率的都是精锐骑兵,孰强孰弱,一目了然。”
“南星并不想用他们的人头换取功劳,也请先生以诸将士的性命为重,不要做无用的挣扎。”
“若此时先生愿意放下刀剑,南星愿意用性命担保众将士的安危。”
“若先生真要拼死抵抗的话,不仅在场的几万士兵性命难保,朝廷一旦知晓,怕是溪水郡的百姓也难逃牵连,至少这些将士的全家老幼性命难保。”
“还望先生三思。”
听到二人的对话,溪水的众人也是开始左顾右盼,相互嘀咕了起来。
见此情景的南易知道,军心已失,也是犹豫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