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信在原地呆立了片刻,随后便急忙追了上去,一边追一边大喊着董熟的名字。但董熟此时满心都是委屈与伤痛,根本不想听王信的呼喊,她加快了脚步,在人群中穿梭着。
董熟一路狂奔,泪水模糊了她的双眼。她跑着跑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自己父亲经营的书画店前。此时,董父正站在店门前,满心欢喜地接收着新送来的字画。他的目光不经意间一扫,一眼就看见了自己的女儿正朝着这边跑来。
董父先是习惯性地开口招呼道:“董大人……” 然而,话刚出口,他的眼睛瞬间瞪大了,因为他清晰地看到了女儿那满是泪痕的脸上,有着一个通红的手印。董父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把拉过女儿,焦急地问道:“熟儿,你这脸是怎么回事?到底是谁如此大胆,竟敢殴打二品大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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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熟泪眼婆娑地望着自己的父亲,那满含委屈与伤痛的目光中,有着无尽的酸楚。当父亲那温暖而有力的手拉住自己的时候,她就像是一个受尽了委屈的孩子终于找到了依靠一般,一下子扑倒在董父的怀里。
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放声大哭起来,那哭声仿佛要把心中所有的痛苦与不甘都宣泄出来。她抽泣着说道:“爹,王信他…… 他今天在大街上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打我。”
董父在听到竟然是王信打了自己的女儿后,他的脸色变得极为复杂。他急忙将董熟拉进了字画店里,这里相对外面的街道更为安静和隐蔽。董父微微皱着眉头,轻声地说道:“哎呀,这可真是棘手啊。那王信家族可不简单,自宋朝开始,他们家族就有着特殊的荣耀,两世便能出一位侯爷,三世就能出一位国公,那可是真正的世家大族,是士大夫的典范。而你爹我呢,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商人,在这等门第悬殊的情况下,我又能怎么办呐。”
董熟静静地听完父亲的话,她用手轻轻擦去脸上的泪痕,目光中虽还带着委屈与伤痛,但却多了一份决绝。她微微抬起头,看着父亲说道:“父亲,女儿知晓您的为难之处。女儿不能让父亲陷入两难的境地,更不能因为女儿的事情给父亲您带来麻烦。这是女儿自己的婚姻,女儿自己的人生,女儿还是回元帅府去罢了。”
董父一听,立刻伸出手按住了董熟,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语气严肃地说道:“不用回元帅府。咱家虽然一直是经商的,在那些权贵眼里或许低人一等,但你爹我可不是软骨头。爹有自己的办法来处理这件事。熟儿,你先写一封辞去官职的辞呈,再写一份和离书。倘若爹有本事能让王信那小子给你低头服软,到时候你再跟他回去也不迟。要是爹没有那个能耐……”
董父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艰难地做着抉择,随后缓缓说道:“那就回家里来。你放心,爹这些年经商也挣下了不少财富,足够你一辈子花不完。就算不能穿那些绫罗绸缎又能怎么样呢?反正你在元帅府里也没怎么穿过好的。爹现在能想到的只有这个办法了,熟儿,你愿意按照爹说的去做吗?”
董熟听了父亲的话,眼中泪光闪烁。她咬了咬嘴唇,沉默了片刻后,轻轻地点了点头,说道:“爹,我愿意。我听您的。”
董父看着女儿,心中满是心疼。他轻轻拍了拍董熟的肩膀,说道:“好孩子,你放心。爹一定会尽力为你争取。你先去写辞呈和和离书,把这些事情都交给爹来处理。”
董熟走进书房,拿起笔,手有些颤抖。她的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既有对这段婚姻的不舍,也有对王信的失望。但她还是坚定地写下了辞呈和和离书,将自己的未来交托给了父亲。
就在这时,字画店里走进来一个人。来者是一位身着二品武官服饰的女子,她正是东海水师都督叶婉。叶婉一进入店中,便开始仔细地观赏起那些精美的字画。她的目光在一幅幅字画间流转,最终挑选出了一幅。接着,她礼貌地询问柜台伙计这幅字画的价格,在得到答复后,她利落地付了钱,正准备拿着字画离开。然而,就在她转身的瞬间,眼角的余光不经意间瞥见了里屋有一顶玛瑙顶戴,那是二品官员的象征。她不禁好奇地询问柜台伙计:“这里屋的二品官是谁?”
伙计叹了口气,说道:“那是我们东家的女儿。唉,她刚刚被大元帅给打了,现在正伤心地回家找我们东家哭诉呢。” 叶婉听了伙计的话,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啊?大元帅竟然打人?”
伙计连忙补充道:“对啊,我们东家的女儿可是大元帅夫人呢,谁能想到今天竟然被大元帅给打了。” 叶婉站在原地,思索了片刻后,开始大声喊道:“董大人,董大人,我是叶婉,能不能出来和我见上一面?”
董熟在里屋听到叶婉的声音,便缓缓地走了出来。她一看见叶婉,便赶紧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叶军门来了,快到屋里来,我们一起聊聊。”
叶婉随着董熟走进了里屋,坐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问道:“大元帅为什么要打董大人啊?” 董熟深深地叹了口气,将王信打自己的整个经过一五一十地告诉了叶婉。叶婉静静地听着,不时皱起眉头。等董熟讲完后,叶婉说道:“董大人,大元帅他有时候就是这样的脾气。不过你放心,我想他一会儿就会来找你道歉的。”
叶婉的话音刚落,就见王信急匆匆地走进了书画店。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眼神中满是焦急。他径直朝着里屋走去,董父见状,急忙快步上前拦住了他的去路,语气严肃地说道:“按照规矩,士大夫是不应踏入商门的。请大元帅不要再往里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