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京城算是一个常来之地了。

纵观这岁月之中，陈长生一次一次，间隔岁月良久，这上京城的格局一变再变，这座城的主人也一变再变。

若是放在早年间，他定然是要去那皇宫溜达一圈，就似那头一次来一般，见一见，看一看，瞧瞧这世间许多人都未曾见过的风光。

可如今已不是风光了，仅观这上京城百姓的面容便能瞧见没了往日的光彩，好似无时无刻都在担忧着国破家亡，皇帝年幼，不知政事，后宫干政，文书折子都得一一经过那太后所观，认同才可通过。

政事上尚且如此，更别提那战事了，粮饷严重不足，若非唐氏商行鼎力相助，花费数十万两，那前线上的兵卒都没用饭吃。

战事吃紧，朝廷无能。

这让谁能看的到希望，无数官员连声叹气，本以为李林横死后朝廷可以不再是他的一言堂，谁料却又蹦出了个皇后。

身居高位的人谋取私心，可以发声的人却又屈服于淫威之下，不得上朝之人只能随着那百姓暗自着急，递上去的折子不知多少，但无一例外都未能走到那皇帝案前。

不过数年，这个曾经风光无限的大襄朝廷便有了当初景末时的没落之象。

陈长生坐在茶楼里喝着茶。

顿了一下后，又问了一句：“好吃吗？”

见如意不讲话。

狸花茫然，“狸花什么都没说！干嘛打狸花！”

想着想着，先生竟也有些羡慕。

狸花张嘴，正要说话。

只怪那猫儿太讨人喜欢了。

“你不聪明。”

一旁打着哈切的狸花扭过头来，睁着大大的眸子望着如意。

跟小时候一样。

于陈长生所料一般。

陈长生愣了愣，说道：“你还记得呢。”

“？”

狸花暗暗摇头，想着如意都人老珠黄了，还当自己是个小丫头了。

陈长生见这一幕脸上也露出了笑意。

“天雷诛邪啊……”

她心有悔意，大抵是觉得自己不该怎么欺负一个傻子。

如意吧唧了一下嘴，说道：“还是苦。”

“忒……烫烫烫……”

不过半个时辰。

陈长生连连否认。

如意正双手捧着那有些烫手的茶碗，试了又试，大抵觉得不烫的时候才好不容易下了嘴。

他挺开心的。

总而言之就是不好喝。

“是要去才对。”

狸花又追问道：“有鱼干好吃吗？”

这些年，这些时候，如意很少像是这样，好似转眼之间就变回了当初行走江湖的小丫头一样。

“……”

只是觉得如意这前半辈子不似他当初一般，总是一个人走在路上。

他想了想，说道：“也罢，反正无所谓。”

“……”

如意眨了眨眼，直夸叔叔厉害。

陈长生笑了笑，暗自摇头。

陈长生转头看向如意，说道：“你先带狸花回去，陈某有些事情，去去就回。”

路上皆是泥泞，湿漉漉的乡道伴随着雨水的气味，地上的石子裸露出来，走起来有些费力。

她有狸花陪着，总归是不会孤单的。

正思索间，陈长生抬眼望去，却见乌云从远处卷来，伴随着一阵凉风，给这酷暑添了几分凉爽之意，就这么一会上街的人就多了起来，想来今日会有一场雨。

狸花抬起头，说道：“我也，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