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乐唠叨了许多,她没有等着陈长生回话,起身之后便默默往前走去。
她就这么离开了。
陈长生望着那道身影。
他想,或许他不会再见到这个丫头了。
那个当年在那藏书阁中偷戏本的丫头片子,如今为自己寻了一条死路,或是在这路上悄然离去,又或是沦为无所牵挂的游荡之鬼。
那戏本上也快到了终了的时候。
“她想寻死啊……”如意张了张口,问道:“陈叔叔不拦一下她吗?”
陈长生无法去回答她的话,说实在的,他其实与弦乐一般,他一如弦乐,在为别人而活着,苦难于身,摧残,折磨着他,仿佛度日如年。
他甚至不敢去问自己,若是往后的往后,自己在意,在意自己的人也都不在了,那自己会不会也似弦乐这般,选择这样的终了。
陈长生摇了摇头,道了一句:“回去吧。”
如意有些茫然,稍一思索,她好像明白为何陈叔叔为何会这样,但却又不完全明白。
她知晓,陈叔叔本就是个难以让人明白的人。
……
回去之后,陈长生睡了许久。
从那正午一直睡到了太阳落山之时。
仅是靠着那长椅,便睡了这么久。
侧目望去,如意已经趴在桌上睡着了,还有那猫儿,卷作一团,就这么睡在桌上。
一抹落日透过窗户洒进屋里,照亮了这屋中飘起的灰尘,恍若星光点点,平添了几分安宁。
陈长生舒了口气,好似睡一觉便让他心情好了许多一般。
槐序的蝉鸣声自外面传来。
陈长生缓缓起身,走向了门外。
他抬眼望去,却见一只青蝉忽的朝他撞了过来,就这么径直落在了他的衣衫上抓着。
“滋滋滋”的声响仿佛在耳畔响起一般。
陈长生小心将那只蝉放在了手中。
张开手掌后,蝉便又扬起蝉翼,飞向了别的地方。
“到底是我害了那姑娘。”
陈长生长叹了一声,不禁自责。
如意打着哈切从屋里走了出来。
她揉了揉眼睛,说道:“陈叔叔嘀咕什么呢,害了哪个姑娘啊。”
陈长生瞧了她一眼,说道:“陈某当你还要睡很久呢。”
如意伸了个懒腰,说道:“再睡下去天都黑了,倒是狸花,怕是要睡到半夜去,它总这样,夜里精神的厉害。”
陈长生笑了笑,说道:“猫儿不都这样吗。”
“也是。”
陈长生顿了一下,问道:“话说回来,近来怎么不见那个董姑娘来找你了?”
“她啊……”
如意这才反应过来,说道:“好像是啊,最近是没见她。”
她怔了一下,说道:“该不会出了什么事吧。”
陈长生侧目看她,却无言语。
如意一怔,顿时反应了过来。
“我去看看!”
说着,她就跑出了门去,慌慌张张的,没见有半分冷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