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宝鹃掉进了浣衣局的井中死了,被发现时已经过了几天,整个人都浮肿起来,若不是那身衣物,根本分不出那人是不是宝鹃。
宝鹊得知了这个消息哭了好久,她本来想去看看宝鹃,却得知宝鹃的尸体因为太过骇人,早就被丢到了乱葬岗。
陵容有些许难过,毕竟宝鹃前世今生都侍奉自己良久。
但更多的其实是庆幸,不用再提心吊胆的整日防备,宝鹃不会再有机会来害自己了。
可是几天后,皇后突然以陵容晋位却没有分配新的宫女为由,将两名新的宫女送进了乐道堂。
这两个宫女,一个叫福子,一个叫杜鹃。
此时两个人正站在她的面前,脸上含着的笑意却叫陵容觉得遍体生寒。
前世陵容一入宫门,那个叫福子的宫女就跌进井中死了,她只听过名字,未曾得见。
如今细细看来,居然和甄嬛有几分相似。
但只怕,这个宫女像的并非是甄嬛,而是那已经逝去的纯元皇后。
而那个名叫杜鹃的宫女,陵容再熟悉不过,她长着和宝鹃一模一样的脸,又或者说,她就是宝鹃。
“宝鹃……”
“小主,奴婢名叫杜鹃。”杜鹃行了一礼,她的一颦一笑皆与宝鹃别无二致,腰间甚至还挂着陵容亲手绣的香囊。
见陵容看着腰间的香囊,杜鹃立刻解下,双手捧着呈到了陵容面前,“这香囊是奴婢在浣衣局的井边捡的,绣着玫瑰色的杜鹃花,奴婢喜欢便留下了。”
“……”陵容看着那熟悉的绣工,只觉得心里像被什么堵住一般,她又瞧了瞧杜鹃的脸,半晌说不出一句话。
“小主可是喜欢?”杜鹃把那香囊又向前递了递。
陵容沉默了好一会儿,终是伸手把那香囊接了过来,“这是宝鹃的,我亲手为她绣的杜鹃花,她说自己很喜欢。”
“小主还记得宝鹃,是她的福气。”杜鹃神色平常,似乎她真的不是宝鹃一般,“那这香囊,便交还给小主吧。”
“下去吧,照水会给你们讲这乐道堂的规矩,认真做事,赏是不会少的。”
见两个人都下去了,陵容把那香囊丢到桌上,她只觉得头痛的紧。
这宝鹃重新回到了自己的身边,见她的样子便知道来者不善,不知道皇后给了什么任务,又会如何害了自己。
一定要找个法子把她打发出乐道堂,只要她在一日,自己就别想睡个安稳觉了。
“照水,”陵容叫了几声,照水才匆匆跑进了殿中,“去找苏公公,说我要求见皇上。”
“是。”照水匆匆而来,匆匆而去,她见到宝鹃的时候吓得整个人呆住,又如何不知陵容找皇上是想要做什么。
陵容在殿中等的焦急,杜鹃就在廊下处理着枯萎的花草,时不时就在窗边露出小半张脸,叫人看的心烦意乱。
好容易等来了皇上,陵容还未来得及高兴,就看见皇后陪着皇上一块进了殿中。
见到皇后的一刹那,陵容就知道自己别想把宝鹃调出乐道堂了,无论她用什么理由,皇后都会想办法拒绝。
“难得见容儿去御前找朕,”皇上拉着陵容的手,“何桉鸣说你身子好了大半,今日一看这面色却是有些不好。”
“皇上,嫔妾身子确实好了很多。”照水为陵容搬来了一个绣墩,陵容坐在了皇上下首,一抬头就露出那张苍白的脸,“只是……只是今日嫔妾身边新来了一个宫女,太像前些日子失足离世的宝鹃,嫔妾有些害怕……”
“安常在的胆子小了些。”皇后抢先开了口,“听闻那宝鹃离世,安常在着实有些伤心,本宫便做主分了一位像她的宫女过来,以抚慰安常在。
未成想却吓到了安常在,本宫倒是好心办了件坏事,安常在不会怪本宫吧。”
这一番以退为进,倒叫陵容不好直说自己真的埋怨皇后,她只能摇摇头,“皇后娘娘为嫔妾考虑,嫔妾感动不已,只是瞧见和宝鹃相似的面容,总是有些害怕。”
陵容抖着声音,她颤颤巍巍的握紧皇上的手,眼中迅速蓄满了眼泪,“宝鹃曾在殿中放过麝香……皇上,嫔妾害怕的紧。”
皇上见陵容这副模样,心疼地伸手去给她擦擦眼泪,但皇后就在身边,皇上也不好直接驳了皇后的面子,“既如此,换个宫女就是了。”
“是臣妾考虑不周了,”皇后含着得体的笑意,“待过几日内务府调教好新的宫女,便为安常在换了,若是这几日害怕,便叫那宫女在院中做点粗活就是了。
嫔妃身边伺候的宫女有数,为着节俭,便没叫内务府选太多宫女备用。
而且,太后最是重规矩,前些日子就因为臣妾忘了给莞嫔和安常在分新的宫女伺候,还特意将臣妾叫过去教导了好一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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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点了点头,节俭二字成功说动了他,“皇后掌管六宫事宜,这些小事上也费了不少心思,容儿便稍微忍上几天,可好?”
陵容十分想说不好,皇后这意思就是不想把人调走,今天若是不能成功,日后便更难了。
可是皇上已经开口,皇后又做了“让步”,甚至搬出了太后这尊大佛,她已经没了回绝的余地。
“嫔妾知道了。”她松开了拉着皇上的手,慢腾腾的抹掉了眼中的泪水。
皇后见目的达到,也不欲多留,她给皇上递了个眼神,很懂皇上心思的离开了。
“容儿倒是小性儿,怎得还哭。”皇上伸手拉陵容坐在了身边,语气倒还算温和。
“嫔妾只是一时吓到了。”陵容擦干了眼泪,依偎进皇上怀里靠着,“要是皇上愿意陪陪嫔妾,可能就不怕了。”
这种菟丝子一样的依附,让皇上心中颇为畅快,宫中少有全然顺着他心意的女子,不需要花什么心思哄着,就能得到十足的爱意。
“可还记得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