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容歪头埋进那掌心里,只温存了一会儿就起身,为皇上去端那药膳去了。
只留皇上一人,搓了搓指腹余下的温度,不知在想些什么。
待陵容端了药膳回来,就见皇上又好奇的看她为华妃绣的那条旗装。
“为朕绣的寝衣还没做好,怎得就开始绣上旗装了。”
陵容把药膳放在桌上,才慢步过去接那旗装,她摸了摸那上面绣了大半的芍药,“这件旗装是为华妃娘娘绣的,皇上的只好再拖一拖了。”
皇上沉吟了一会儿,一时之间估计也不知道如何回答。
甚至可能还觉得陵容是在向他告华妃的状,全然想不起来是自己提起的。
一看到皇上那模样,陵容就知道这人又在多想,她放下衣服,自顾自地端了药膳送到皇上面前。
“华妃娘娘可没让嫔妾白做,也送了嫔妾不少好衣料呢,都是皇上舍不得赏得。”
皇上接了那药膳,听见陵容如此一言,倒是露了笑颜,“华妃的衣料,不也是朕的。”
“罢了,前段时间苏州进贡了五件浮光锦,便都送给容儿,免得你啊,觉得朕没有华妃对你好。”
陵容立刻谢了恩,这浮光锦前世便尽数给了她,如今也是如此。
这一世她要都给自己留着,任她是谁,也别想分去一件。
“今儿叫人去御前找朕,可是有什么事?”
“最近皇上都没怎么来过承乾宫,嫔妾是想皇上了。”
陵容当然不可能说实话,要是告诉皇上她是因为被甄嬛气到了,才叫皇上过来暗暗抹黑甄嬛的话,那她这个常在的位份也别想要了。
听见陵容说想自己了,皇上倒是乐呵呵的,心里极为熨帖的把药膳吃完。
自从吃了这药膳之后,皇上倒是觉得自己精气神都足了,进后宫的时候,那些个嫔妃似乎也更热情了些。
“你这药膳倒是不错,”皇上又夸赞了一句,“朕记得曾叫容儿给莞嫔抄去一份,可是送过去了?”
“嫔妾自然是送过去了,皇上没在莞嫔那里喝到吗?”陵容只做懵然不懂,她服侍着皇上穿上自己新绣的寝衣,“怕是莞嫔不喜欢这口味吧。”
“许是吧。”
陵容听不出皇上的喜怒,只能一边为皇上弄好扣子,一边试探着开口,“毕竟莞嫔前不久发生那件事,可能是害怕有危险吧。”
“连朕都亲口喝了,又能有什么危险。”皇上想到陵容因为莞莞失去了孩子,不由得叹了口气,他那时一心放在莞莞身上,倒是未曾好好关心陵容。
如今莞莞怀疑着容儿,容儿对莞莞又怎会推心置腹。
“那嫔妾可就不知道了。”陵容终于弄好了扣子,一抬头就看到皇上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自己。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难不成皇上都坐到了榻上,还在嫌弃自己颜色不够好吗?
“朕从前委屈你许多。”一国之君是不会低头的,能说出这话已是十足的难得。
陵容眨了眨眼睛,她装作不解的懵懂开口,“皇上何曾委屈嫔妾,那些苦痛,也不是皇上带来的。”
是你和你最喜欢的莞莞带来的,皇上你想起来了吗。
“你不说,朕也清楚。”
“难不成……皇上为嫔妾迁宫,是觉得委屈了臣妾?还是……还是因为别人说了什么。”
“朕是想着你那乐道堂太小了些,”皇上拉了陵容到怀里靠着,但手抚摸那乌黑顺滑的头发,“这当然是朕一个人的主意,芳菁可是你的教引姑姑,如今用着可还得力?。”
“嫔妾就知道,除了皇上,这宫中再没有人这么念着嫔妾了。”陵容得到皇上的答案,倒是确定了事实并非如同甄嬛所说那样。
小主,
想来甄嬛只是为了在沈眉庄面前表现自己的愧疚,以及陵容的不识好歹,才那样说的。
可笑的是自己,竟然还觉得甄嬛会对自己的行为感觉到愧疚。
这一世她们之间从来就没有什么姐妹之情,甄嬛对付她只不过是对付一个碍眼的嫔妃罢了,又怎会心怀愧疚。
正当陵容和皇上两人准备睡下时,承乾宫的宫门突然被敲响,浣碧带着一大堆衣料过来,趾高气昂地说这是莞嫔娘娘赏的。
照水提醒着浣碧,皇上在殿内休息,大声喧闹有失体统。
但浣碧似乎不太领情,她招呼着小印子把衣料放下,一张脸上满是不屑的神色。“一点点可怜的恩宠,有什么好得意的。”
仗着殿内的人听不见外面的声音,浣碧倒是不客气的嘲讽着照水,照水不愿意在自家门前和小人争执,便冷着脸把浣碧请了出去。
“安常在也没有多美,家世也算不上好,真不知道傲气个什么劲儿。”
“浣碧姐姐说的对,要我说啊,浣碧姐姐打扮起来比那安常在还美上三分呢……”
承乾宫的大门还未关上,这两个人就迫不及待地说着小主的坏话,小池子有些忍不了,立刻就想冲出去找他们理论。
还是照水拉住了他,“算了,今儿皇上在咱们宫中歇下了,小主不知道有多开心,别让小主伤心。”
小池子也知道他们这位小主最是在意皇上,只好忍下了一肚子火气,对着门外“呸”了一声,恨恨地关上了门。
关好门一转头,苏培盛正在背后站着,小池子和照水被吓得一激灵,手脚都不知道如何摆的,僵硬地给这位皇上身边的苏公公问好。
“刚刚那两人是谁,哪个宫的。”
“苏公公,他们是永寿宫的浣碧和小印子,是奉莞嫔小主的意思,来送些衣料的。”
苏培盛闻言只是点了点头,吩咐了两个人好好伺候主子,便带着他那徒弟休息去了。
临走时,小厦子转头对照水比了个无事的手势,才让照水这一颗心落回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