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皇后娘娘关爱。”
恬贵人刚想行礼,就被皇后摆摆手制止了,“你如今最是金贵,如何关爱于你都是不为过的,等为皇上添一位小皇子,再守礼不迟。”
“本宫可听说了,皇上想着恬贵人爱美,还特赐了不伤胎的香粉,恬贵人今日怎得没用?”齐妃大咧咧的坐在了恬贵人身边,她仔细瞧着富察贵人的面容,“皇上对你这么上心,可别伤了皇上的心。”
“齐妃娘娘,您别打趣嫔妾了,”恬贵人叫桑儿拿了那一盒子香粉出来,“嫔妾自然是用的,但今日早起身子倦怠,怕迟了赏花宴,才没来得及用的。”
“怀胎十月确实辛苦,本宫怀着弘时的时候,这脚肿得根本就穿不上鞋。”
恬贵人在一旁陪着笑,见齐妃说孕中之事说的起劲,不时还会应和几声。
“嫔妾这一胎还好,就是夜里有些闹人,总是要他的皇阿玛来安抚,才肯乖乖睡觉呢。”
恬贵人有意无意地炫耀自己的恩宠,但后宫众人都清楚的很,孩子闹她一事是假,借机邀宠却是真。
不过,虽然有很多人瞧她不上,但也不好就这么直白的说出来,只有欣常在一个硬茬,拉着甄嬛的手说好像谁没怀过孕一样。
“要我说啊,恬贵人就应该好好在延禧宫养着,这么金贵的身子,别再被阳光给晒化了。”
不少人被欣常在这句话给逗笑了,甄嬛用手帕掩着唇,到底是忍住了笑意。
只有恬贵人冷下来一张脸,半晌才发出一句嗤笑,“若是天怜我,便能平平安安生个小阿哥,若是天不怜,也不过是个公主罢了。
不过公主也是好的,有些人心思恶毒,难怪生不下来。”
恬贵人此话一出,在场所有人的面色都沉了下来,除了齐妃娘娘。
而陵容自然是知道恬贵人的话是冲着甄嬛和欣常在去的,但到底也是失了孩子的人,听见这些话并不舒服。
甄嬛也是同样,她略略沉吟了一会儿,才笑着开口,“无论阿哥还是公主,无论是否来到这世间,都是皇上的子女,皇上可是天子,天又怎会不怜呢。”
恬贵人没想到,甄嬛三言两语就将皇上给牵扯进来,如今她怎样回话都不好,若是哪句话传到了皇上耳朵里,恐怕不只是失宠那么简单了。
“赏花宴,花是主角,各位妹妹就不要抢了这百花的风头了。”眼见着宴会变得沉闷,皇后终于开了口,她向剪秋递了个眼神,不一会儿花海深处便响起了悦耳的琴声。
“恬贵人的琴声最好,但你如今有孕,众位姐妹难饱耳福了。”
皇后一开口,恬贵人立刻举杯,以茶代酒敬了皇后,“皇后娘娘请来的这位琴师也是个中高手,嫔妾日久不弹,倒是生疏了。”
“前些日子,嫔妾还在延禧宫中听到过恬贵人的琴声呢。”福子凑上前来,她手掌扶过恬贵人的椅背,莲步轻移绕过桑儿向皇后请罪,“皇后娘娘恕罪,嫔妾今日来的晚了。”
“无妨,皇上还未到,你便不算晚。”
皇后倒是没难为福子,但华妃却十分不悦,一双美目不屑的翻了翻,“这容貌上倒是只有几分相似,但若加上这不守规矩的样子,就是十成十的像了。”
福子与谁像不言而喻,华妃一党笑得开怀,毕竟甄嬛因为不守规矩被罚掌掴,刚一进宫就丢尽了脸面,如今旧事重提,就是为着狠狠下甄嬛的脸面。
“善禁者,先禁其身而后人。不善禁者,先禁人而后身。相较于华妃娘娘,嫔妾自然还有的学。”
甄嬛这话说的拗口,陵容听了半天,也没搞懂甄嬛的真意,反正是用来回敬华妃娘娘的,只消看皇后那一脸看好戏的表情,就知道这话说的够劲。
刚刚炒热的氛围,就这么又僵持了下来,皇后瞧了一会儿笑话,又要辛辛苦苦的维持氛围。
皇后瞧见甄嬛这么爱掉书袋,便干脆提议玩一种叫飞花令的游戏,“这次的飞花令,要求有所不同,妹妹们说的每一句诗,都要带上这次赏花会上出现的一种花卉,才算对句成功。
小主,
而诗词中对应的花卉便算作彩头,送给诸位妹妹了。”
众人纷纷应是,一脸的雀跃之色,只有夏冬春一脸无聊的坐在椅子上,似乎并不想参加这个游戏。
陵容看了看夏冬春,又看了看恬贵人,刚刚福子路过时已经在恬贵人身上撒了香粉,如今必须离她远些。
想着夏冬春根本不爱玩儿这飞花令,陵容刚好拉着她走远了些,坐在一边儿又去斗百草了。
这一局飞花令战况着实激烈,恬贵人卯足了劲和莞嫔相较,一时之间倒也不落下风,她与甄嬛两人身边的花朵越来越多,一眼望过去还真不知道是谁更强些。
不一会儿,赏花宴上便有蝴蝶翩跹而来,它们似乎是受到了花香的吸引,纷纷围绕着恬贵人和莞嫔飞舞。
起初,众人还打趣着宫中出了两位蝴蝶仙子,但随着蝴蝶的增多,恬贵人的脸色开始变得苍白,行令的速度也渐渐慢了下去。
桑儿机灵,瞧见了自家小主的不对,便吩咐着如双去太医院找何桉鸣过来。
“小主,是不是不舒服?”
恬贵人抚着肚子,此时她的面色已经苍白如纸,她勉强点了点头,痛的已经叫不出声音了。
“皇后娘娘,我们小主腹中疼痛,皇后娘娘!”
桑儿急急忙忙叫喊出声,正沉浸在飞花令中的嫔妃这才看到恬贵人的不对,一时之间都愣在了原地。
还是皇后反应迅速,她立刻叫人将恬贵人抬进了东配殿中,还吩咐着剪秋去太医院将当值的太医全部都请过来。
陵容拉着夏冬春,远远地跟在众人的后面,还未踏进东配殿的门,就听见桑儿尖锐的哭喊声。
“小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