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也奇怪,若那白影是人,怎会消失的如此之快。若不是人,又怎么会留下这块布料。”
敬嫔不甘心地四处看了看,仰头仔细看着那树冠上层层叠叠的绿叶。
此时天上又响起了隆隆雷声,闪电破空看起来格外可怖。下一刻树叶开始哗啦啦作响,淋漓的小雨伴随着突然的微风落下。
随着雨势渐强,两个人再不能留在这里,只好不甘心地各自回了宫中。
大雨如注,整个天地仿佛都被淋漓的雨水融为一体。
在敬嫔与陵容离开之后,那树上便突然有一个人跳了下来,他怀抱着一团东西,快步离开了。
所有的痕迹都被雨水冲刷掉了,除了还在敬嫔手中的那块白色布料。
听闻当夜皇上去了碧桐书院看望沈眉庄,本想着留下陪伴受到了惊吓的沈眉庄,却因为惊雷声太大,还是跑去了月地云居。
甄嬛不仅没有受到告发事件的影响,反而重又得了皇上的宠爱,甚至比那已经怀了龙嗣的惠贵人更加得宠些。
皇后那边,扣了丽嫔整夜,却没能得到什么有用的消息。
丽嫔只是不断重复着有鬼,整个人呆呆傻傻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被吓疯了。
“小主,听闻一大早碧桐书院就叫了十几位太医过去,惠贵人腹痛难忍,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事。”
陵容正对着镜子描绘眉毛,她颇有些漫不经心,“那温太医,有没有过去。”
“去了。但他仍旧只是个医士,本不够格去的。”
“惠贵人信他,甄常在也信,他自然能去。”陵容终于画好了眉,她在镜子中仔细端详自己脸,“只不过惠贵人胎动不适,只怕是有人下手了。”
照水慢慢帮陵容梳着头发,她偶尔瞧一眼门外,小心翼翼地开口,“宝鹊……也下手了。”
陵容下意识看向桌面的花,好一会儿她才缓过神来,从镜子中看向照水。
“这次又放了什么?”
“昨日还只是引起梦魇的药粉,今日开始放些麝香了。”照水颇为忧心,她压低了声音凑到陵容耳边,“小主,宝鹊该不会已经知道了吧。”
陵容此时也有些怀疑,她摸了摸肚子,委实觉得这宝鹊留不得了。
只不过她还需要试探一下,宝鹊背后的主子,是不是知道自己已经有孕了。
“叫宝鹊过来吧,聊聊天。”
照水帮陵容把头发梳好,收拾整齐之后方才去叫宝鹊进来。
宝鹊仍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捧着一束来得正好的花儿就跑了进来。
“小主你看,这花儿开的多好,我为小主换上,好不好。”
陵容点了点头,宝鹊便立刻过去将瓶中那有些蔫了的花给换了下来。
“宝鹊,你跟了我很久吧。”
“从小主来这宫中,奴婢便一直跟着小主了。”宝鹊笑得可爱,她小心捧着手中的花,“小主今日怎么了,是想起以前事儿了?”
“是。最近这几天总是梦魇,常常梦见宝鹃,也不知道是为什么。”
陵容扶着额头,看起来倒真有些睡眠不好的样子,“再加上昨日看见那白影,真担心是不是宝鹃回来了。”
“不会的,小主。”一提到宝鹃,就连宝鹊的脸色都有些发白,她捧着花的手越收越紧,“宝鹃……宝鹃是自己做了错事,又不是小主害的她。”
陵容抬眼看向宝鹊,她瞧了一眼那些花儿,意有所指地开口,“只怕你虽知道了,但其他人却不知道,想方设法地害我。
之前我有孕,她在那炭篓子里放了麝香,若是有人有样学样,岂非是要叫我一辈子不能有孕。”
宝鹊咬了咬下唇,她瞟了一眼那新换上的花儿,面上露了些许迟疑之色。
但很快,她便扬起了笑脸,“奴婢定会里里外外查上几遍,不叫那些害人的东西出现。
小主,
小主现在要做的就是养好身子,才能早日想惠贵人一样有孕啊。”
“好,”陵容同样露出个笑脸来,“帮我去熬一碗惠贵人那儿得来的药吧,虽然皇上许久未曾来了,调养调养身子,也是好的。”
宝鹊“哎”了一声,如蒙大赦般跑了出去,她如今并不知道陵容有孕,那放在花儿上的麝香,只不过是她背后的主子在防备罢了。
就如同前世祺贵人脖子上的红麝香珠一般,为的是让自己再不能有孕。
“这几日雨太大了,宝鹊跑来跑去,少不得要染上风寒。”
照水正端着新换上的花,仔细检查上面有没有被撒下别的粉末。陵容这一句话叫她怔愣许久,好半天才反应过来小主这是想让她料理了宝鹊。
这几日雨大,确实容易染上风寒,而风寒严重了,是会死人的。
又过了几日,沈眉庄始终难以安枕,她的腹中疼痛的厉害,太医却又查不出是什么病症。
那些太医只能整夜整夜地守着,生怕皇嗣出了事儿。
尤其是那温实初,几乎要住在了碧桐书院,但凭借他的医术却仍然不能治好沈眉庄。
见沈眉庄如此难耐,皇上十分着急,可太医却查不出缘由,最后只能听从甄嬛的劝诫,叫来钦天监看看。
但钦天监正使如同前世一般抱恙未至,还是副使季惟生赶了过来。
他坦言自己今日常观星象,发现紫微星闪烁不定,宫中恐有危害皇上性命的大事发生。
今日观碧桐书院之状,恐近些日子有龙嗣受阴气冲撞。龙嗣与皇上血脉相连,方才致使紫微星出现异状。
“那又该如何处置?”
皇上听闻涉及到自己的性命,自然有些恼怒,但他到底是一国之君,未曾因此就对沈眉庄发火。
“微臣以为,需要寻一法师为惠贵人驱邪,免得皇嗣有恙,进而累及龙体。”
如此一言,皇上如何不允,当日便有一位得道高僧进了园子,他只站在碧桐书院门口观望了一会儿,便幽幽叹了口气。
“这是鬼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