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见是皇后娘娘送的被子,陵容便立刻警觉起来,她抬手压住了鼻底,轻轻咳了两声。
“这几日晒一晒太阳,再给小主用吧。”照水从丁冬手中接过了那条被子,那花纹繁复却不杂乱,确实漂亮非常。
照水仔细闻了闻,并没有发现任何奇怪的味道,她对陵容微微摇了摇头,示意暂时没发现什么问题。
“剪秋呢,可是走了?”
“回小主的话,剪秋姑姑说不打扰小主诊脉,将这被子直接交给奴婢便走了。”
“那明日请安过后,再向皇后娘娘致谢吧。”
陵容挥了挥手,将丁冬屏退,直到她离去很久,陵容才把那被子递到何桉鸣手中。
何桉鸣倒也没有多问,他捧着那被子,翻来覆去的嗅闻,如同照水一样,并未发现什么奇怪之处。
但陵容始终认为,皇后一定会想办法动手,这被子太过干净,反倒叫人生疑。
“有一些不利胎气的药物,确实不会有麝香那种独特的气味。”
作为一名太医,何桉鸣最是了解这宫中的弯弯绕绕,可有些妃嫔的手段,就连他们这些太医也没办法提前防备。
“如果小主确实担忧,最好的办法就是不用。”何桉鸣将那被子交还给照水,他又在厅中走了一圈,帮陵容看看这屋子中有没有人做下什么手脚。
好在,这些日子照水与芳菁姑姑都查过了几次,将那些有问题的东西通通处理掉了。
何桉鸣倒是没能查到什么新的东西,就连那盆寒兰也瞧过了一遍。
“谢过何太医了。”陵容已经决定,皇后所送的礼,尽数锁在库中就是了。
至于其他人所送的,也都一视同仁。
待孩子产下之后,再戴出来给这些妃子瞧瞧,展现所谓的姐妹之情就行了。
何桉鸣又瞧了那被子一眼,似乎也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想着陵容会收好,便也不太在意了。
第二日,陵容又请来了卫临,他仔细查过一番之后,与何桉鸣得出了同样的结果。
所幸,如今在承乾宫中,倒还算是安全。
陵容稍稍放下了心来,倒也不像几日之前一般忧心忡忡。
只不过皇上仍旧未曾来到承乾宫中,仿佛陵容根本没有怀孕一般。
这些日子里,陵容也一直在打听着甄嬛那边的消息,想看看她是不是会为了惠贵人,真的向皇上求情。
只可惜,甄嬛并没有放弃自己的恩宠。
她与皇上一如往常,时不时去御书房内红袖添香,甚至未曾将温实初给派去圆明园照料沈眉庄。
这与前世的甄嬛很不一样,在陵容的记忆里,甄嬛与沈眉庄一样,是会为了对方想尽办法的人。
哪怕沈眉庄因为假孕而被禁足,甄嬛也会帮她查出幕后真凶,为沈眉庄平反。
也许是因为前世害沈眉庄的是华妃,而这一世害沈眉庄的,是她甄嬛自己罢了。
不过以甄嬛如今的势力,很难让这么多所谓高僧统一口径,想必天象之说还有皇后插手。
那看来……要好好查一查那个季惟生,想办法给皇后还有甄嬛,出一点难题了。
免得这两个人把眼睛盯在自己的肚子上,整日算计着要落了孩子。
“照水,这几日派人去一趟圆明园,看看惠贵人愿不愿意,和我们一起查一查钦天监。”
“是,小主。”照水颇有些不明白,陵容为何要帮惠贵人查明天象一事,“小主,惠贵人想必自己也在查吧,毕竟是切身之事。”
“惠贵人性子高洁又重情义,若是查出了与她曾经的姐妹有关,想必是不愿说出来的。
但若是有人愿意帮她说出来,这结果也许就完全不同了。”
“小主,这事儿若是由我们说出来,风险也太大了吧。”照水忧心的很,如今自家小主有孕,已经被阖宫给盯上了。
若是再掺和进惠贵人落胎一事中,只怕会惹得幕后之人恼怒,又不知道要遭多少毒手。
“也对,”陵容被照水扶着躺在树下的逍遥椅上,整个人懒洋洋地晒着太阳,“那就看华妃娘娘,或者是恬贵人想不想帮惠贵人开口说这些话了。”
“小主,真的有人敢用天象之事作假吗?”照水似乎对这些事情格外相信,“这钦天监都能随意左右的话,有些人想要谋……”
“照水,再说下去,你的脑袋可就要搬家了。”陵容被太阳刺激的眯了眼睛,她对照水摆了摆手,“去歇着吧,我想一个人休息会儿。”
这十月的天气刚刚好,褪去了燥热又不会太凉,陵容舒服地闭着眼睛,不知不觉竟然睡着了。
朦胧之中,似乎有人过来为她盖了被子,陵容正觉得有些冷,便拉紧被角,将自己裹了个完全。
恍惚中她又梦见了那个雪夜,小小的人儿在雪地中哭着喊冷,陵容一双眼睛能动,身子却完全僵硬着。
她只能看着那个孩子哭着站了起来,向自己跑了几步又跌倒。
突然,陵容被一阵剧痛惊醒,她豁然起身,发现有一条蛇正咬在脚腕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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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被吓得已经愣了神,她卷起被子,把那咬在腿上的蛇给推了下去。
那蛇被打飞仍旧不怕,它吐着信子,似乎还想再扑上来。
“来人啊!”
陵容不知道这蛇到底有没有毒,她不敢随意乱动,只能紧紧盯着那条蛇,大声呼喊着救命。
丁冬来的最快,但她似乎很是怕蛇,只是大呼小叫着,不敢上前。
还是小池子听见了动静,赶过来将那条蛇给抓住了。他捏住蛇口,利落地将蛇齿给拔了下来。
“小主,可是被蛇咬了?”小池子不敢松开那蛇,只能缠在手腕上,叫刚刚赶过来的照水帮忙为陵容吸出蛇毒。
“我去太医院找人,照水你照顾好小主。”
照水只来得及嗯了一声,小池子便带着那条蛇飞也似的跑出了门。
陵容躺在椅子上,她一边担忧着蛇毒会不会影响腹中的孩子,一边在想这毒蛇到底是哪里来的,怎么会刚好出现在树下,咬了自己一口。
但很快,她的伤口就开始猛烈灼痛起来,疼的她几乎不能言语,双眼也几乎看不清周围的事物。
“好冷……宝鹃?你、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