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着年羹尧一封奏折,皇上加快了清洗年家势力的脚步,只不过意外横生,西北那边居然又开始出现了动荡。
如今在西北,虽有宗室延信坐镇,但他并非能披挂上阵的良将,如今能有能力平定西北战乱的,只有年羹尧。
岳钟琪倒是有些能力,只不过相比年羹尧来讲,还是有些许稚嫩。
无奈,皇上即便再生气,也只能压抑着怒火,减缓对年家的清洗。
面对西北战事,年羹尧却一反常态,以自己年岁渐长,病痛累及身体为由,拒不远前往西北战场。
皇上对年羹尧的心思了解透彻,这番行为无非是想以此威逼自己,恢复了世兰的位份。
只不过这是自己刚刚下达不久的命令,又怎么能出尔反尔,就这么轻易遂他的意。
自己的天子威严何在,日后朝野上下,焉能有人将朕的命令放在眼里。
皇上表情严肃了许久,刚冰好的茶饮都放的热了,皇上都没有心思看上一眼。
苏培盛也有些焦急,只不过他在这阴谋算计上有一手,在前朝战事之上却没什么脑子。
“皇上,您已经看了整天的奏折了,不如......去看看栩常在?”苏培盛突然想到了栩常在,这是个聪明的,而且也确实帮到过皇上,没准这次她也能想出什么好法子来呢?
“她身子还没养好,朕若是去了,怕是会打扰。”
嘴上虽是这样说的,但皇上心里可没有觉得自己会打扰到甄嬛。
只不过如今没那么喜欢甄氏,便也生不出什么心思去看她罢了。
“奴才是想着栩常在聪慧又温婉,能排解皇上心中的苦闷。”苏培盛语含歉意,他作势要抽打自己的嘴巴,就被皇上给拦了下来。
“罢了,那便去永寿宫看看。”
皇上也想起来甄嬛过去出的主意,倒也觉得和她聊一聊并非什么坏事。
“对了,这几日天气越发热了,给承乾宫多送去两轮风扇,免得攸宁睡不好,夜里醒了哭闹。”
“奴才遵命。”皇上这般宠爱攸宁,叫苏培盛着实惊讶。
哪怕是从前最受宠爱的温宜公主,皇上都未曾这般上心过,也不知道究竟是天象的原因,还是因为皇上对安嫔是真心宠爱。
无论是哪一种,都足够叫这母女二人在后宫之中过的自在了。
至于这栩常在嘛,白白长了一张纯元皇后的脸,除了刚入宫时得了些宠爱,如今竟然再没什么水花了。
看来是她与果郡王纠缠之事叫皇上心中恶心,不愿意再对她真心宠爱了。
瞧着她如今的样子,怕是还不如福常在在皇上心中的分量重呢。
苏培盛再次慨叹,还好没有叫槿汐继续跟着她,只不过如今槿汐在淳常在那里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淳常在不够受宠,对槿汐也不够信任,用自己并非一宫主位的理由,拒绝槿汐的服侍。
因此,哪怕是碎玉轩的掌事姑姑,槿汐也只能做些辛苦的活计,没办法得到淳常在的另眼相待。
相比于栩常在,竟然还是淳常在更有脑子些。
养心殿与永寿宫距离很近,皇上的御驾很快便到了永寿宫。只不过永寿宫中一片安静,半晌也没有人出来迎接皇上的圣驾。
苏培盛哪里敢让皇上等,直接叫小印子去栩常在的宫中寻人,自己则是为栩常在找着借口,将皇上向殿内引。
“想来是栩常在身子不适,不愿意叫宫人伺候着。”
苏培盛一看皇上的表情,就知道这位主子又开始不悦起来,只能心里暗暗期盼着,栩常在不要在宫中做什么不该做的事情才好。
皇上刚刚走到正厅,小厦子就带着温实初从里间里走了出来。
两个人神色都有些慌张,好似温实初在里面做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
皇上的神色立刻就冷了下来,手中的持珠也不数了,甚至莫名地就开始想起她幼时看到隆科多抱着皇额娘的事情。
皇阿玛是天子,朕也是天子。这个甄氏怎么敢一而再再而三地做出这样丢人地事情来。
“微臣、微臣见过皇上。”
温实初见到皇上,便立刻拱手行礼,他额上流淌着的汗珠缓缓滑进眼睛里,刺痛的他双眼都模糊了。
但皇上就在面前,他又哪里敢抬手擦拭,只能竭尽全力忍着刺痛。
皇上根本没有搭理温实初,他大踏步地进了里间,急切地想要证实自己的猜想。
一进门,就见甄嬛正坐在桌前,见到皇上的第一时间,便立刻蹲下行礼,整个人面上没有丝毫慌张之色,全然看不出她刚刚与温实初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皇上冷冷地瞥了甄嬛一眼,他没有开口说话,只是坐在凳上,垂头看着甄嬛漂亮地脸蛋。
两人都不愿先开口说话,就这样沉默着,等着对方忍不住先开口。
但毕竟皇上是坐着的,甄嬛则是蹲着,只一会儿甄嬛便有些撑不住了,她的身体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
只可惜皇上如今对她并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心思,就那般看着,甄嬛到底会不会失礼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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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着皇上对自己并无怜惜之情,甄嬛心中一片凄楚。原来皇上对自己真的没什么感情了,那些年的情爱与时光,就如同过眼云烟,消失的不剩一丝一毫。
很快,凄楚便被怨怼替代,甄嬛只觉得自己一颗真心错付。
自己不过是与温太医有要事相谈,皇上便疑心至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