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带了两个婢女跟着,还是需要再派几个人守着才好。
你的碎玉轩离得近,便辛苦一点,多照应一下恬嫔吧。”
淳贵人几乎是同一时间,便意识到皇后娘娘是想今夜叫自己再动一次手。
可皇上正怀疑着自己,怕是早就派人暗中观察自己了,着实不该这么快动手啊。
“皇后娘娘,今日着实不是一个好的动手时机,嫔妾……”
“延禧宫中,你我都没有安插进去钉子。
待恬嫔回去,你还找得到机会吗?”
皇后娘娘睨了淳贵人一眼,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嘲讽,“方佳大人收受贿赂一事,不知道等不等起。
父母生养之恩大过天,淳贵人,你应该是个孝女吧。”
淳贵人攥紧了手,她面上还是那纯真到有些虚假的笑容,“皇后娘娘说的是,淳儿知道该怎么做了。”
“知道就好,你年纪小,心思也活泛,但是你要记得,心思太多了并不好。
这宫中啊,最不缺的就是……聪明人。”
皇后训也训完了,便也没心思与淳贵人再多说些什么,直接便回储秀宫吩咐众人,将恬嫔暂且留在储秀宫,明日彻底稳定了再送回延禧宫。
为了叫恬嫔安心,皇后还特地吩咐章弥与何桉鸣留下来,彻夜守着恬嫔。
如此安排之下,也无人能提出任何异议。
桑儿即便担心有人再次对自家主子下手,也不敢开口说一句话。
毕竟那是皇后娘娘,后宫之主说的话,她一个小小的婢女,又哪里敢不听呢?
好在还有何太医在,他医术高超,定是不会叫主子有任何危险的。
唯独那个章弥章太医,他背地里可是皇后娘娘的人,谁知道会不会趁着医治之便,对娘娘下手呢。
桑儿这般担忧着,就连入夜之后都不敢入睡。
她靠在恬嫔的床头,一双眼睛紧紧盯着榻上的人。
只不过今日本就奔波劳累,加上心绪大起大落,如此安静的氛围一下,桑儿就开始止不住地犯困。
她努力睁了好几次眼睛,却还是渐渐地失去了神智,陷入了沉沉地睡眠之中。
不多时,内室的窗子便被人推开了,微微的清风吹了进来,刚刚入睡的桑儿只觉得身体一阵发冷,不由得抱住了双臂。
但她并没有清醒,只是哼了两声,就陷入更深的睡眠之中。
在确认一室之人都睡下了,窗外之人才缓缓站起身子,用扇子将收集而来的花粉,一点点全部扇进了室内。
但这些花粉那人还犹觉不够,又捧了一大束花儿,将用蒲扇抽打了花朵几下,继续用蒲扇将花蕊上的花粉拼命扇进室内。
这场景若是叫人看到了,着实是有些滑稽,但这花粉对于恬嫔而言,却是致命的东西。
虽是好笑,但也着实有些可怖。
待花粉去的差不多了,那人便收拢了花儿,趁着夜色悄悄离开了。
不多时,恬嫔便开始有了不适的反应,她剧烈地打着喷嚏,很快便吵醒了刚刚睡着的桑儿。
桑儿脸上还带着因为困倦而产生的迷茫,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自家主子出了事儿。
“娘娘!”她急忙奔到榻前去看恬嫔的情况,但奈何恬嫔仍旧昏迷着,并没有办法给予桑儿任何回应。
此时桑儿已经彻底清醒,她没有过多犹豫,立刻便跑出去,去找守在储秀宫的何太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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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何桉鸣一直清醒着,听见桑儿的声音,便迅速迎着她过去。
“何太医,娘娘她又开始不断喷嚏,眼睛似乎也开始红肿起来了。”
“怕是又碰到花粉了。”何桉鸣很快便确定了情况,他转身看了一眼仍旧睡着的章弥,没有任何犹豫地去看望恬嫔。
不出所料,恬嫔是再度碰上了花粉,才又引起了症状。
只不过枯草热这病症极为有趣,病人若是反复感染,短时间耐受性便会逐渐提高,反而不像一开始染上那般可怕。
“无妨,桑儿姑娘为恬嫔娘娘清理一下口鼻就好。
然后在室内洒水增加湿气,叫那花粉不能飘荡即可。
不需要多久,娘娘的症状就能缓解了。”
桑儿慌忙点头,她嘱咐着另一个侍女照顾恬嫔,自己则是去门外打水了。
很快,桑儿便取了水回来,在为恬嫔清理口鼻之后,那喷嚏的症状便渐渐消失了。
为着不叫恬嫔被漂浮的花粉继续影响,桑儿又听何桉鸣的嘱咐在室内洒水。
何桉鸣让出位置,缓缓地退去了窗边。窗户半开着,徐徐清风拂面,倒是叫有些迟钝的神经为之一振。
“这窗……什么时候打开的。”
何桉鸣喃喃自语着,他伸手打算将窗子关上,手指却碰到了一些灰尘。
他捻了捻指尖,打算将灰尘蹭掉,却发现这灰尘颗粒似乎有些太大了,凑近细看才发现,那大的颗粒正是花蕊上的花粉。
用力一捻,便在手指上留下些许黄色的痕迹。
难不成……是有人故意将花粉送进来的吗?
何桉鸣凑近那窗框上细看,果真看到了窗格上残留的花粉。
数量众多,还带着些许花蕊的部分,也不知道那人用了多大的力气,才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
“看来今夜,是有人想要再对恬嫔娘娘下手。
怪不得章太医在茶中下了蒙汗药,看来是想里应外合,要了恬嫔的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