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夜,皇上还是留在了承乾宫中,只不过第二日再次投入了祺贵人的怀抱,叫人瞧了就觉得好笑。
不过陵容没那个精力因为皇上而生气,毕竟自己即将生产,夺了宠爱过来也没有任何用。
这几日照水过的倒是舒服,自从去学医之后,很多琐碎之事她便没办法处理了,贴身照顾的事情也交给了芳菁姑姑。
如今她只负责在太医院中学好医术,做一个女子也能学医成为医者的榜样。
这样一来,皇上才有了例子与朝堂上的官员博弈,那个女医的计划也不会因为无人支持而不了了之。
“最近也不知怎得了,走在路上时常便有人与奴婢打招呼,若是应了两句,她们就格外热情,要拉上奴婢聊好一会儿。”
照水用指甲将线劈开,取出更细的一条慢慢扯动,“有几个宫人瞧着眼熟,特别像皇后娘娘宫中之人,但应该只是几个粗使的小丫头。”
“她们都与你聊些什么?”
“会问女医都学什么啊,亦或者是平日里能不能和其他太医接触。”照水说着说着便红了脸,她低下头来掩饰尴尬,“还问奴婢有没有喜欢上哪位太医。”
“若你真的喜欢了哪位太医,便告诉我,至少我能帮你向皇上求情,送你离宫去他家中做个正头娘子。”
陵容可见过苏培盛与崔槿汐之间的事儿,这两人能留住性命,也亏得甄嬛等人的求情。
否则这种无媒苟合,私相授受之事,就足够叫他们脑袋搬家了。
“娘娘,”照水摇着头,脸上那点红晕也消失不见了,“奴婢没有喜欢任何一位太医,在太医院里,那厚厚的医书读都读不完,又哪里有心思接触别的太医呢?”
“有没有都不是什么大事,我只是想让你知道,这宫中最忌讳私相授受。
即便你喜欢了哪位太医,也绝不能私下接触过密。
及时告知我和皇上,过了明路之后,即便有人拿此事做文章,也不会伤及你们的性命,可明白了?”
“奴婢明白的,看来她们这样三番五次的询问,并非是想与奴婢拉近关系,而是想要借此机会,抓住奴婢的过错,好借此发难。”
见照水明白,陵容也勉强放下心来,所幸皇后暂时在自己这里找不到下手的机会,也能稍稍放松一下心神了。
”娘娘,这医书不知多久能看完,但您再过一个月,也该临盆了。
这期间不能出现任何意外,还是让奴婢回来,时刻照顾着娘娘吧。”
“我知道你是担心我,但此时你去学医,已经不是我说了算的。
你已经成为皇上和前朝大臣博弈的一环,虽然看似不起眼,但至关重要。”
陵容其实并不太懂朝政之事,以她仅有的一些了解,也只能说出这么多了。
但实际上照水成为女医之事,所影响的不仅仅是照水个人,还有陵容这个主子以及膝下的孩子,只不过如今还没有到争夺皇位那个地步,所有的影响还没有浮出水面罢了。
但陵容这一胎若是个皇子,女医这事儿所代表的意义将会更多。
只不过陵容对于这一切都还不懂,所有的忧虑也只是皇后会不会谋害她罢了。
至于照水,连陵容说的这些都是似懂非懂的,更不用指望她能想的长远了。
“前朝之事奴婢不懂,但是奴婢却知道,学好医术才能更好的帮助娘娘。”照水从口袋里拿出了一封书信,交到了陵容的手中,“娘娘生产那日,奴婢一定会寸步不离。”
“我相信你的,照水。”陵容将那封信接到手中,她有些不明所以,“这是......”
“这是夏贵人交给我的,说是老夫人写给您的家书。”
家书?陵容心中嘟囔着,打开一瞧,果真还是叶澜依写来的书信——信上写的分明,如今沈眉庄已经离开了京城,她的父母为她在济州重新置办了一处房产居住,为了避免走漏风声,她如今已经改姓温了。
读到此处,陵容不由得挑了挑眉毛,居然改姓温,难不成还是对那个温实初念念不忘吗?
信上说,叶澜依也已经游历到了济州地界,只不过因着身份敏感,也不敢和沈眉庄见面。
但想着这件事可能对陵容有用,叶澜依便打算多留在济州几天,好好打听打听沈眉庄的消息。
一封信看完,陵容只觉得自己隐隐抓住了什么,但那感觉稍纵即逝,连点痕迹都留不下。
“老夫人如今身体可还安好?”
“如今一切都好,我那个弟弟很是争气,书读的也是不错的,只不过父亲倒是如同从前一般,听见凌琅有出息了,便想将人带回身边。”
照水对于自家主子家的事儿还是清楚的,一听到安父这般做为,两条眉毛就拧在了一起,“娘娘,松阳与京城是比不了的,千万不能让公子回去啊。”
“我自然不会让他回去,父亲那边,他的心思活泛了,势必是有人鼓动,那几个姨娘也该好好敲打,若是继续不听话,便直接换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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陵容可不想父亲再将一家子拉下泥潭,他自己烂在松阳就够了。
陵容说到做到,很快,安父身边的姨娘们都被敲打了一通,仗着自己有孩子不知悔改的,统统被赶到了庄子上住,其余没有子嗣的,要么乖乖闭嘴,要么就被打发回了娘家了。
安比槐非常不悦,几次三番写信来宫中质问陵容,只可惜陵容连看都未看,尽数烧掉了。
晾了安比槐一段时间之后,陵容便给他寻了几个美人送进了后院之中,自得了美人儿之后,这信件便不再来了,就连凌琅那里都没有再打扰了。
与陵容家事相对的,便是后宫之事。
不知何时,后宫便出现了一阵谣言,说是陵容腹中的是个皇子,皇上有意将这个“八阿哥”立为太子,所以才这么急匆匆把晟妃提议的女医一事推动下去。
听到这个流言的时候,整个宫中都已经传的沸沸扬扬了,皇后正是借着陵容龟缩在承乾宫的时机,才能迅速叫这个流言给扩散开来。
若是陵容忍受足够,这宫中所有的风吹草动都不会逃过她的耳朵,但皇后明显更老辣,在陵容知道的同时,皇上也带着人怒气冲冲地到了承乾宫了。
对于皇上而言,无论是妃嫔还是皇子,都不该觊觎皇位,不忠于君便是不忠于民,这样的人只会搞得天下大乱,后宫也乌烟瘴气。
这不,听说孩子还未出生,陵容便这般在后宫“造势”,皇上连深思都忘了,只顾着来兴师问罪了。
为了不叫皇上迁怒自己,陵容只能假装自己对于这事儿一无所知,见到皇上还是像往日那般迎上去,为他行礼请安。
皇上则一改往日温柔之态,自顾自地坐在椅上,瞧着陵容大着肚子为他行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