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的寿诞,除了曹琴默似乎是无人记得。就连皇上也像刚刚得知一般,言语间带着点还好想起来的庆幸感。
此时曹琴默提出来,陵容方才知道,距离太后的寿诞也就只有七天了。
这七天之间不长也不短,陵容一时之间还真想不到能送太后娘娘什么礼物。
送的好些,会被太后娘娘明褒暗讽说是僭越。
送的差些,只怕又要被后宫大嘴巴的那几个妃嫔嘲讽家世差,没见过好东西了。
但太后对自己印象本来就不好,无论礼物送的好与坏,都不会得她的喜欢,自己没在她的寿诞上送她一场大病,就已经很给面子了。
陵容低头默默思索着,也不参与几个人对太后的奉承与讨好,期间皇上倒是看了陵容一眼,但也没有多说什么。
只是在离开之后,在养心殿打了个转就去了承乾宫。
陵容自是没想到皇上居然跟了过来,如今宫中位份最高的是敬贵妃,皇上有任何事,要商量的也不会是自己。
可人都来了,陵容还是要耐心招呼着,像是走过场一般,叫芳林与芳华把两个孩子带来给皇上瞧瞧。
皇上只是瞧了弘昱一眼,问了他身体如何便不再多关注了。
反而是抱着攸宁,与她玩了好一会儿才放人离开。
攸宁不太想走,但架不住芳华连哄带抱,只能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
等所有人都退出去了,皇上方才去陵容说起太后寿诞之事。
“皇额娘身子难得好些,这场寿诞需得大办。但皇后所做错事太多,朕委实不愿将她放出,置办这场宴会。”
听着皇上的意思,是想把太后的寿宴之事按在自己头上,陵容心中立刻戒备了起来,她借着倒茶的机会掩饰情绪,试探性地开口,“皇上,您可是忘了敬贵妃。
臣妾家世低微,没有见过什么上台面的宴席与宴会。
但敬贵妃与嫔妾不同,毕竟是从府中就跟着皇上的,置办一场宴会自是不在话下的。”
“朕有心叫你置办,你倒是把自己摘的干净。”
听见陵容又在说自己的家世低,皇上都忍不住皱眉,觉得陵容是在提醒自己,将他父亲的官职给提一提。
可安比槐如今只是个县令,就敢私下里联络朝臣,为弘昱在前朝铺路。
若真是再给他升些官职,只怕要霸占一方,成为一个土皇帝了。
“容儿莫要太过自谦,赏花宴办的不错,朕与众人都十分满意。”
陵容故意长叹了口气,她摇了摇头,“皇上,那次赏花宴,臣妾担忧恬嫔不适,已经做足了准备。
但恬嫔还是被人算计,掩埋在花下差点丢了性命。
臣妾午夜梦回,总觉得是不是自己惹恼了哪位姐妹,叫恬嫔受了这无妄之灾。”
其实陵容与皇上都清楚,究竟是何人害了恬嫔。但是皇上没有开口说明,陵容也只能当作自己全然不知情。
“那时候宴席已经散了,又怎么能说是你的问题,朕从未怪过容儿。”
“是臣妾在怪自己,”陵容长叹了口气,“自从那次事件之后,恬嫔与臣妾的来往便少了许多。
臣妾有心缓和,恬嫔也确实没有与臣妾发生过任何冲突,甚至还能坐下来,好生聊一聊怀恪与攸宁。
但臣妾总觉得与从前不一样了,想来是感情有了裂痕,一时之间难以修复。”
感情之事最为难懂,但皇上却偏偏觉得自己很懂。
毕竟他自诩对纯元皇后一往情深,柔则之后再无发妻。
但陵容与恬嫔哪里来的深情厚谊,不过是因为今日恬嫔落井下石的话,叫陵容有些担忧。
此刻想了这个办法,拒绝太后寿宴的同时,也叫皇上将自己和恬嫔不要再归为一党。
皇上如何想的,陵容并不知情,但是眼下的目的确实已经达到,皇上同意了太后的寿宴无需陵容主办。
但是敬贵妃毕竟同样经验不足,陵容还是需要配合着敬贵妃一道为太后准备寿宴的。
“当然,内务府、礼部等也已经在筹备相关事宜了,此次寿宴定在颐和园,容儿记得带弘昱与攸宁一同前去为太后祝寿。”
“臣妾明白了。”陵容思索着自己的私库中,到底有什么太后瞧的上眼的礼物,但思来想去,也没什么拿得出手的。
就算临时去宫外采买,只怕也是来不及的。
少不得又要做绣活了,陵容盯着自己的手指,心下不知叹了多少口气。
“容儿怎得低头不言,心中可还是有所担忧?”
陵容摇头表示不是,她指了指一旁的屏风,“臣妾这儿没什么绝佳的寿礼赠送给太后娘娘,但好在和娘亲学了一手刺绣,便想着要不要为太后娘娘绣一个万寿被。
但这时间紧迫,臣妾担忧来不急。”
“寿宴最重要的,就是亲朋都在身侧,这些礼物之类的东西,都算是外物,不必太过重视。
容儿挑一个不失礼数的便好,勿要太过担忧了。”
陵容见皇上也没什么帮忙的意思,只好点了点头,说一句自己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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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同样嗯了一声,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还是忍了下去。
如今太后寿宴在即,皇上不可能继续将皇后扣在景仁宫,极有可能顺了太后的意思,解了皇后的禁足。
再加上太后和前朝大臣的陆续施压,皇上更不能不管不顾地废了皇后,眼见着谋害爱妻的凶手逍遥法外却不能加以制裁,皇上显然是无法接受的。
但他心里也清楚,若是真的废了皇后,前朝的臣子就会以后宫不能一日无主的理由,要他再选一位。
可如今宫中的满族妃嫔太少,一个个资质与能力都不适合坐上后位。
直到如今,皇上从未像前世一样,找个合心意的女子抬旗,再把她捧上皇后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