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水嗯了一声,她努力抬眼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奴婢只是可惜,日后跟着娘娘学习刺绣,怕是再绣不出那样精美的图样了。”
“绣不出来便绣不出来吧,好歹你这条小命还留着。
若是日后嫁人也不必担忧,我定要亲手帮你绣一件嫁衣的,教你做那最漂亮的新娘子。”
“娘娘怎的又提到此事了,”被药膏刺激伤口,照水疼得皱紧了眉毛,“奴婢都说了,要一辈子陪着娘娘的。”
“这次若不是我执意要破坏皇后的计划,你又何须受这份苦呢?”陵容看着照水身上那些伤口,再古井无波的内心也还是泛出波澜,“不应该这般着急的,就算皇后这一出百鸟朝凤演成了,她也不见得能离开景仁宫。”
“娘娘,奴婢从来没有因为这些伤而怪过您。在决定要做这些事的时候,奴婢就有想过事情败露会受到什么样的刑罚。
如今我们没有败露,还破坏了皇后娘娘的计划,娘娘你应该高兴才是。”
“若是你没有受这些苦,我自然高兴。又或者说,在没看到你身上这些伤的时候,我还是高兴的。”
陵容终于替照水上完了药,她放下药膏,又开始端起药碗用勺子轻轻搅弄着。
“你身上的伤,我看了就觉心疼,明明你是我带进宫的,好日子没有过几天,却总是受苦。”
不知何时,陵容也开始学会说这些掏心窝子的话,照水听了自然感动,挣扎着想要起身,“娘娘……”
“好了你安心躺着吧,我说这些话真心觉得对你有所愧疚,我把你当妹妹,自然舍不得叫你受伤。”
见陵容这般模样,照水点了点头,不再与自家娘娘客套,“娘娘,太后确实在怀疑我们。
不仅问了我在太医院中都拿过什么药材,还调查了奴婢是否会调香配香。
甚至太医院中的太医也都被一一询问过,竹息姑姑甚至还诱骗奴婢,说卫临太医将奴婢会调香一事告知了太后娘娘。
若非奴婢真的不会调香,怕是真要受了欺骗了。
但正因为奴婢未曾说实话,竹息姑姑方才加重了刑罚,想要用大刑叫奴婢认罪。”
照水未曾说竹息都用了什么刑罚,但陵容看着她身上的伤口,也知道了个七七八八,“其实就算你说了实话,我也不会怪你的。”
“奴婢怎么可能会说呢?如今已经完好无损地回了承乾宫,太后娘娘应该是相信了娘娘吧。”
“太后问过太医院和内务府,为得就是查出我们调配香膏的药与香都是从何处而来。
只要查出来源,顺藤摸瓜找到我们并不难。
但好在,这御花园中奇花异草无数,花房也有各种花卉,虽然提炼起来困难,但经年累月地提炼,我们也存了不少,太后娘娘即便查,也是查不出的。
就算太后不相信你与我,也没办法从你口中得出更多消息了。还有可能因为怀疑错了人,而错过真正的凶手。
太后虽然不会怀疑皇后,但除了你之外,也就只有皇后娘娘懂得医术了。”
陵容猜的不错,太后的人在带走照水之后,又开始调查起景仁宫中的人来,只不过绘春与绣夏都不在皇后身边,她也只能带走些小丫头问话。
但此事也不会是皇后所为,太后查了一遭,也没能抓住那幕后的真凶。
一连排除了皇后与陵容,这敬贵妃就成了最后的怀疑对象,只不过能问的人都问了,这事儿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太后思索之下,最后还是决定搜宫,只不过为了维护皇上的面子,此事太后也不好声张,只能派人悄悄地进行。
但是人还未曾派出寿康宫,太后娘娘病倒的消息就传了出来,陵容下的药终于起了作用。
这药勾起了太后的旧疾与在体内的千丝,太后一发病就立刻陷入昏迷之中,任太医用尽了手段,都没能叫太后娘娘从昏迷中清醒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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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桉鸣倒是有法子,但他却听了陵容的的吩咐,不肯立刻解决。
至于太医院的其他人,并不擅长毒药一道,根本不知道千丝此毒,一时之间无法对症下药,也不敢随意给出药方。
因着太后的病症,所谓搜宫之事便暂缓了下来。
只不过敬贵妃倒是尽职尽责,仍旧派人去太医院,查近几个月内的药材领用与支出,看看究竟是何人在寿宴上谋害太后。
“娘娘,最近来太医院的人越发多了。”
“除了敬贵妃,还有其他人在查?”
何桉鸣点了点头,他自从答应陵容帮忙之后,两个人的生死就绑定在一起了,若是谋害太后的事发他们两个谁都保不住小命。
因此,他也只能按照陵容的要求来,一步一步跟着谋划跟着算计,逐步陷的越来越深。
“皇上与皇后娘娘都在查,只不过太医院的每一笔药材支出都登记在册,数量方面没有出现任何错误。
因此,无论有多少人来查,都只能无功而返。
只不过微臣倒是好奇,娘娘究竟是如何让太后娘娘中招的。”
何桉鸣并不知道陵容调制香膏之事,还以为陵容是冒着极大的风险,在这个时候叫太后病倒。
为此,他还劝过陵容多次,只不过后者并不在意罢了。
“还是从前的法子,就算是太后,就算是从前在银器之上中了毒,她也不得不用银器试毒。
毕竟除了银器,再没有其它能验出毒药的物件了。”
陵容并没有说实话,她知道所有事情,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即便何桉鸣暴露,自己也逃脱不了,也还是没有选择说实话。
“太后娘娘身体残余的千丝不多,再过几日,就该苏醒了。
微臣已经准备好了药,就等着时间一到,假装用药唤醒太后娘娘了。”
“救醒太后之后,你在太医院的位置就会坐的更稳了,恭喜何太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