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娘娘那里,你就有办法进的去了?”
“如今皇后身边的剪秋、江福海、绘春乃至绣夏都不在,剩下的只是一群不怎么得力的小丫头,下手倒是容易一些。
我知道你在宫中没什么人脉,所以就好好协理六宫去吧,皇后的事儿,我来想些办法。”
如今皇后失了左膀右臂,倒是连恬嫔都敢明说自己能够算计于她了。这要是放在前世,陵容是想都不敢想的。
“协理六宫说来简单,其实并不容易。”陵容叹了一口气,她恍然想起敬贵妃叫自己晚些过去寻她,此时倒该出发了,“整日都在奔走算计,夜里睡觉一闭眼,都是算盘珠子。
好不容易睡着了,就会梦见账本没有核对明白,遭到皇上的好一番训斥。”
“协理六宫之权,多少人想要都求不来,你得了还偏生抱怨。”恬嫔知晓陵容还要去找敬贵妃,便也跟着一同起身,两人说说笑笑,至承乾宫旁的宫道便分开了。
如今温度渐渐热了起来,陵容也不需要穿的像从前那般厚重,走起路来也轻盈的很。
木槿在后面闷声跟着,也不像照水会与陵容说些公主阿哥的小事儿,只一心一意地看着眼前的路,悄无声息地像只猫。
陵容查过木槿,底子倒是干净的很,想来是因为她不像丁冬与栀子那般爱说爱笑,能讨主子欢心。
若是收买了她下毒,只怕到对方寿终正寝了,木槿都还在园中扫地呢。
但陵容其实也发现了,私下里的木槿并非是个木讷不爱说话之人,她与芳林的关系不错,两个人凑到一起就有说不尽的话。
不过面对除了芳林之外的所有人,就会立刻一脸冷淡,瞧着好像谁给她受气了一般。
“木槿,这些日子照水身体不适,难为你要跟着我四处走动了。”
“娘娘并没有难为奴婢。”木槿这话说的干巴巴地,一点讨好的意味也无。陵容本以为她还会说些什么,但直到咸福宫附近,木槿也没有再开口说一句话。
陵容有心教一教木槿,但如意已经迎了上来,陵容只好叫木槿跟着如意去休息,自己去找敬贵妃。
一进门,就见敬贵妃正在焚香祷告,但想来是临时起意,陵容一来她便停下了动作。
“妹妹终于来了,可叫我好等。”
敬贵妃虽是这样说的,但是茶却是刚刚沏好的,就连那味道浓重的檀香都遮盖不住茶香。
“与恬嫔多聊了一会儿,便来的晚些。”陵容闻了闻茶香,不着痕迹地夸起了敬贵妃这儿的茶叶。
“妹妹得宠,再好的茶也是不缺的。”敬贵妃倒是客气的回话,两人都不像从前一般,能够不需要无聊的寒暄就开始说正事了。
互相问过各自的孩子之后,敬贵妃才开口说起今日叫陵容过来的目的,“太后娘娘这病来的蹊跷,太医怀疑是中毒,但太后的症状却与所知的毒药并不相符。
所以我在想,会不会有人学会了华妃从前用的魇镇之术谋划太后娘娘。”
陵容这个真正的罪魁祸首毫无愧疚与恐惧之色,她十分淡定地点着头,好似十分同意敬贵妃的猜测,“这样说来,姐姐是想搜宫,找出那个罪魁祸首?”
敬贵妃摇了摇头,“我们如今毫无证据,搜宫只会引来众人的反感与猜忌,皇上与太后娘娘也绝对不会同意的。”
“姐姐的意思是......办一场水陆法会?”
“妹妹懂我。”敬贵妃面露喜悦,“这害人的魇镇之术到底是旁门左道,一定有着破解之法。
更何况,即便我们猜错了,也能用祈福的名义遮掩,不叫后宫之中人心惶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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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确实是一个好法子,但若是以祈福的名义请高僧进宫,只怕还需要劳累姐姐私下与僧人说明。
毕竟祈福与除魇,两者着实是有些不同。”
“妹妹不必担心,此事我已想好了对策,如今妹妹若是也同意办一场水陆法会,我便去同皇上说明,叫内务府早做准备。”
陵容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毕竟太后根本不是因为魇镇之术才病倒的,就算敬贵妃用尽了力气,也查不出个所以然。
若是在水陆法会之后,太后的病症还没有丝毫起色的话,陵容自然可以顺势提起用血肉入药的偏方了。
甚至还可以在这个偏方上加许多附加条件,比如必须是血亲,必须是患者最重视的血亲等等。
不知道届时皇上会不会争着抢着为太后割肉放血,来证明自己是太后最重视的儿子。
如果在那个时候,皇上真的用自己的血肉入药的话,陵容也绝对不会将解药放进去的,她就要看看皇上意识到自己不是太后最喜爱、最看重儿子时候的表情,一定会让人十分畅快的。
皇上视后宫妃嫔如同草芥,视自己如同一只取乐的鸟儿,他也终究会成为太后眼中的不值钱的杂草,即便他是九五之尊。
自从与敬贵妃聊完之后,陵容便日日期待着水陆法会的举办,期间她也找过何桉鸣,询问太后娘娘的情况——太医院的人仍旧没有查出太后的病由,即便有些人猜到了是何种毒药,何桉鸣与卫临也会想办法驳斥回去。
着实反驳不了的,便由那人亲自为太后娘娘拿药,经由院判审核后,再送去寿康宫中。
这药材在何桉鸣那儿就被调换了关键的药材,即便最终入了太后娘娘的口,也起不到任何作用。
因此,哪怕太后娘娘在太医院中有亲信,也并未发现这些的小动作,竹息更是不懂医药,只能听从太医的安排罢了。
陵容也终于体会到,太医院的院判是自己人,是多么叫人高兴的一件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