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了祺贵人这一胎保不住了之后,陵容便也失了继续打探的兴趣,只不过她好歹也算是个协理六宫之人,不得不下马车去看看处理的情况。
于是她吩咐照水照顾两个孩子,自己则带着木槿向后方走去。
敬贵妃的动作是最快的,她先陵容一步到达,正吩咐着众人处理这次的突发事件。
祺贵人被平放在路上,为了避嫌,周围简单地用树枝围上了帘布,陵容不用走近,就听见她的痛呼声音,听起来格外可怜。
太医陆陆续续地过来为祺贵人把脉,只不过那越加凄厉的痛呼之声,已经说明了一切。
皇上也终于赶了过来,他不顾众人阻拦,掀开帘布去看祺贵人,陵容与敬贵妃对视一眼,最终还是选择留在外面,不去打扰这二人。
“姐姐,可知道是怎么回事?”陵容压低了声音,她凑近敬贵妃的耳朵,“这马儿是精挑细选的,怎得会突然发狂?”
敬贵妃摇了摇头,示意自己也不太清楚情况,“因为祺贵人有孕,我便吩咐马场,务必要选一匹温顺稳重的马儿来用,哪怕慢一些也没关系,重要的就是不要出任何意外。
这匹马在用前我还特地看过,甚至叫人骑上走了几圈,并没有出现任何异样。
就连马夫也说这匹马在发狂之前,确确实实温顺的很,一路慢悠悠地走着,格外的稳。
正因为速度会有点慢,我才将祺贵人的车驾安排在最后,还安排了不少侍卫收着,以便不耽误其他人回宫的速度。
却未曾想到,这马半路突然加速,最后竟然撞到了大树之上。”
陵容觉得有些奇怪,便与敬贵妃商量,将那驾车的马夫又给叫了来,“你说一说,那马儿发狂之前,有没有什么异常?”
“回两位娘娘的话,马儿发狂之前,一直十分平稳地走着,但是因为速度慢,很快就落下了一大截。
奴才担心落下太远,便询问了祺贵人要不要稍微加快些速度。
在祺贵人答应之后,奴才便甩了鞭子,催促马匹快走。”
马夫语气越来越慢,他迟疑了半晌,方才继续开口,“马儿受到催促之后,慢慢开始加速,接着便不受控制地越来越快,奴才拼命勒紧缰绳,却根本控制不住,最后被那发了性的马儿甩飞了。
奴才摔在路上,又被侧翻的马车压住,好在福大命大,并没有出什么事儿。
只是祺贵人……”
陵容瞧着面前这马夫,这人被甩飞之后,脸上和身上虽有不少擦伤,但却仍能正常行走,回答之时也条理清晰,没有一点问题。
这般情况究竟是马夫太过好运,还是早有预谋呢?
陵容越想越觉得奇怪,想着这件事也许就是突破口,便直接开口询问,“你只是受了擦伤吗?身体没有其他的问题?”
那马夫摇了摇头,甚至拍了自己胸口两下,证明自己的无碍,“谢娘娘关心,奴才身体一切都好。”
如此情况,陵容也问不出什么了,她挥了挥手,叫那马夫下去了。
“姐姐,我还是觉得此事蹊跷。”陵容用眼神向敬贵妃示意,“按照那马夫所说,受了这样严重的撞击,此时应该走不了路才对,怎么可能还这样生龙活虎的。
难不成,这次的意外是有人故意为之,这个马夫早有准备,方才安然无恙的吗?”
经过陵容的提醒,敬贵妃方才察觉出异常,目光看向不远处的马夫,喃喃地说了一声是啊。
“这样一来,一定要将那马夫控制住,好好审问一下了。
含珠,叫侍卫将那马夫暂时控制起来,等祺贵人这里无恙之后,好好审问一下。”
含珠应了一声,刚准备动身,就见远处的马夫突然站住不动,然后直挺挺地栽倒下去,发出沉闷的一声。
陵容与敬贵妃双双愣在了原地,还是含珠反应的快些,立刻便跑去了马夫那里。
待陵容等人到达之时,才发现马夫几乎是七窍流血地倒在地上,口中吐出的鲜血几乎染红了脖子,瞧起来格外可怖。
敬贵妃被吓了一跳,拉着陵容不自觉地后退两步,胸口激烈地起伏着。
好一会儿,她才平定了心神,“妹妹,这马夫……该不会是中了什么剧毒吧。”
陵容也不懂情况,她摇了摇头,目光看向了身侧。
若是照水在,倒是能猜到马夫因何而死,只可惜现在跟着陵容的是木槿,后者不懂医术,只好跑去找个太医来看看。
但是大多数太医都在祺贵人那儿,木槿好不容易拉来一个太医,简单瞧了瞧这马夫的情况。
“两位娘娘,这马夫受了很重的内伤,五脏六腑皆有损伤,身体里大出血而死。”
敬贵妃觉得惊讶,她皱着眉毛,“但方才这马夫还在回话,连半炷香的时间都未曾有,他就突然倒下了。
太医,会不会是中了什么剧毒呢?”
谁知那太医十分笃定,他抽出几根银针来,“两位娘娘请看,微臣已经用了银针查验,并未查出任何剧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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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让人在几息之间毙命的毒药,大多数都配比了砒霜,可这银针未曾有变,想来并无这种剧毒。
只怕是马夫被冲撞后身体没有什么外伤,但五脏六腑却已经受损。
只不过往往脏器受损还能支撑一段时间,叫人察觉不到疼痛来,想必就是这个缘故,才出现这种匪夷所思的情形来。”
太医说的有理有据,叫人不得不相信了几分,但是敬贵妃还是觉得有异,便叫人暂时看管起马夫的尸体来。
“姐姐,太后娘娘的轿辇也在,”陵容见祺贵人这里着实帮不上什么忙,便主动提出先带众人回宫,“在路上停久了不好,我先安排侍卫,送太后娘娘和其他妃嫔回宫吧。”
敬贵妃也觉得陵容说的有理,便点头同意了下来,如今有皇上主持着大局,她的心中也没有那么慌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