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离世之后,皇上有快三个月没有进过后宫。
知道这其中的缘由,后宫的嫔妃们自然也不敢争宠,只能老老实实地缩在宫里,也不好弄什么宴会一类的活动。
夏冬春是个憋不住的,她趁着黑夜,邀了恬妃与陵容等孩子睡下之后,去她那儿吃锅子,鹿肉都准备好了,根本就没给陵容拒绝的机会。
陵容本以为恬妃不会来,却没想到自己到时,两个人已经在炭火上烤鹿肉了,甚至还配了酒,用的不亦乐乎。
“晟妃娘娘来的好慢,可是攸宁缠着你了?”夏冬春递给陵容一根银叉,叫她自己烤鹿肉吃。
陵容从善如流地坐下,待鸣玉帮忙的串好鹿肉,方才跟着二人一起烤火,“你这是冤枉了攸宁,若是叫她听见,可要闹起来,要你送礼物哄了。”
“攸宁喜欢,就算把怡性轩给她住了也好啊。”
夏冬春最是会宠孩子的,无论是怀恪还是攸宁,要什么她都会给。
陵容等人制止了好多次都没用,因为夏冬春说她自小就是这样的,就算要天上的星星,父亲也会去摘下来送给自己。
所以在夏冬春眼里,想要什么便会得到什么,她喜欢的两个女孩子自然也是如此。
“她们可是公主,又不需要受苦,为什么不能宠着!”
夏冬春吹了吹自己烤好的鹿肉,又叫鸣玉给自己洒了些调料,方才心满意足地继续烤肉。
“……受苦的公主可不少。”恬妃显然更了解这些皇室秘辛,难得没有同意夏冬春说的话。
陵容因为前世朝瑰公主的事情,也对公主的命运有了几分了解,嫁给一个年龄可以做自己父亲乃至祖父的人,也并非不可能。
“是啊,公主又如何,命运也还是没有掌握在自己的手中。”
陵容跟着恬妃一同叹气,两个人苦着脸烤肉,叫夏冬春都觉得烤肉的香味都变苦了。
“行了行了,一个两个苦着脸的,日后的事儿呢日后再说,眼下这鹿肉最重要。”
夏冬春不是那种走一步看十步的人,陵容也不欲和她说太多,便收敛了情绪,扬起了一个笑脸来翻着自己的鹿肉。
“皇上这几个月不入后宫,倒是安静多了,大家三三两两的聚一聚,连吵闹都少了。”
“是啊,”夏冬春闻了闻鹿肉,将烤好的肉丢进了盘子里,“所以皇……他才是那个万恶之源,现在这日子多好。”
“你倒是奇怪,一点都不想得宠了啊?”陵容不太相信,夏冬春不像是个对权势地位没兴趣的主儿。
“我想啊,但有什么用?皇上又不喜欢,每次都嫌我是个俗物。
哼,那甄嬛倒是超凡脱俗,和皇上的弟弟还有儿子都纠缠不清。”
“夏冬春!”恬妃突然厉声呵斥了一句,“这种编排皇上的话你也敢乱说?小心叫皇上的血滴子听见了,半夜将你的舌头割了去!”
夏冬春脸色一白,她也知道自己这话说的太过大胆,自然不敢嘴硬,只好老老实实地闭上了嘴。
“说甄氏也就罢了,那位还是不要提了,明白吗?”陵容也开口劝了一句,甚至笑着说,“其实我也是这么觉得的,只是不敢说罢了。”
“若都是你们二人这般想,这后宫之中哪里还有这么多勾心斗角。
无非是嘴上说说罢了,背地里大家还不是想尽了办法争宠,就为了叫自己位份更高些。”
恬妃可没那么客气,她直接扯下了遮羞布,叫这两人不得不面对现实,“别是被这炭火的热气一熏,就以为自己成了神仙,什么都不需要了!”
陵容与夏冬春对视一眼,齐齐说了一声是,这恬妃最是好哄,一听两个人都觉得自己说的对,就高兴的眉眼弯弯,立刻叫人将锅子也端了来,就着氤氲的热气涮羊肉。
“这天气寒凉,吃些锅子倒是暖了不少。”陵容擦了擦额间渗出的汗,忍不住又多喝了一口酒。
“是啊,这么冷的天儿就适合吃锅子。”夏冬春挑了棵菜出来,“听说宁古塔那地界儿格外的冷,真不知道那莞贵人如今怎样了,能不能和我们一样,吃上这热锅子啊。”
“哼,她是去流放的,你当她是去享福的吗?”恬妃嗤笑一声,“宁古塔冬日里,热水泼出都能瞬间成冰,寒冷冬日可没几个人熬的过去。
那甄氏在宁古塔,可别想有命回来了。”
“那可不见得,”陵容又为自己斟了一杯酒,“她运气好,常有贵人相助。而且皇上对她有喜欢的紧,谁知哪一日就会后悔,又给接回后宫呢?”
“还后悔?皇上到底喜欢甄氏什么?一而再再而三地为她网开一面?”夏冬春从一开始就不喜欢甄嬛,即便她有再多优点,也是瞧不见的。
“容貌出众,才学上佳,待人和善,她的优点确实不少。”
“瞧瞧你,居然还对她留有这般好印象呢?”夏冬春撇了撇嘴,颇有些不屑的态度,“但她也确实有本事,一次次倒下去,一次次爬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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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废妃出宫的身份都能回来,可见脑子是个聪明的。
要不是她做了那么多坏事儿,只怕现在真有个栩妃娘娘了。”
陵容不动声色地用茶,所谓甄嬛做的错事儿,有很多是自己在背后操刀,仗着比她人多了一世的记忆,叫甄嬛还没来得及成长为熹贵妃的时候,就将她死死按在了泥地里。
这种比别人看的高,看的远的感觉很好,也不需要像前世一般需要耗尽心力去算计。
只不过有时陵容也会扪心自问,这样做会不会太过恶毒了。
“恬妃娘娘怎得不说话,可是这锅子太好吃了?”
“不……我是想起一件事情。”恬妃放下了筷子,“前段时间,听闻果郡王府丢了个奴才,这人到现在都没有找到。”
“区区一个奴才,丢了便丢了呗。”夏冬春不以为意,“难不成还要为他把整个紫禁城翻个底儿朝天吗?”
“果郡王被圈禁在果郡王府,由皇上派着侍卫看守,按照道理来讲,不可能有人逃的出来。
但一个月前,因为沛国公孟达色大寿,皇上放松了对果郡王府的看管,还特许孟静娴回府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