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面。
几堆寂静燃烧的篝火,默默释放着温暖,丝毫不理会洞内如火如荼的南北大战。
在篝火光亮的覆盖范围外,被山匪们劫来的那九辆马车,就停放在西边四五十丈远的地方。
货物已被卸下,马也被牵走,只剩下光秃秃的车身停放在那。
许是受到残余羊皮气味的吸引,一只黄鼬窜跳上其中一辆马车。
它东闻闻,西嗅嗅,像是发现了什么。
忽然,
‘嘎’地一声。
一只手,从内部掀开车板,伸了出来。
“咔~咔……”
黄鼬发出一声尖利如婴儿般的叫声后,被吓得窜跳着逃跑。
它跑出很远的距离才敢回头张望。
它发现有一道人影,从车板里跳了出来。
刘异从车板里钻出来后,他逐一敲了敲另外几辆车的车板。
其他车里又陆陆续续钻出八个人。
分别是江小白、孙艳艳、张豹、张狼、张狐、张豺、张犬和张鼠。
张虎和张熊不在,因为块头太大车板塞不下,他们去另一头接应了。
能让江小白和孙艳艳参与进来,刘异的舌头好悬没被累抽筋。
刚开始,张家兄弟根本不信这俩货能忘记灭寨之仇。
刘异上下嘴皮都快磨出火星子,才让他们理解啥叫“江湖不只是打打杀杀 还有人情世故。”
有过节,你送她份恩情,过节不就平了。
毕竟大家阶段性目标一致。
现在,刘异、江小白和孙艳艳,每人都背着个包袱。
张家兄弟则人均手持一张弓,身后背箭囊。
刘异出发前曾问过张鼠,为何在天陵山那日不曾用弓箭。
张鼠的回答简直匪夷所思。
“大兄说凡是见过我张家用弓箭的人,都必须死。当日有关胜他们在,二兄不想杀他灭口,所以不让用。”
刘异觉得张老大有点神经。
“至于吗,不就一张弓,这弓很特别吗?”
刘异拿过来横竖瞧了瞧,反正他是看不出好赖。
“草,那你们今天又用,是打算杀了我们仨吗?”
“你算张家自己人,和尚嘛不算人,孙艳艳……算是女人。”
刘异对他这个回答也是服了。
不过,他顿时对张家老大好奇起来。
张鼠说过,他家功夫都是一个传一个。
老九跟老七老八学,老七老八跟老六学。
按这个推导,那张家老大张龙的功夫又是跟谁学的呢?
张龙已离家多年,刘异头脑中对他的记忆也比较模糊,貌似是个不苟言笑的人。
最近听说他在军中刚刚升了旅帅,牙兵改牙将了。
他为啥从来不回家?
不想这些没用的,刘异强迫自己拉回思绪。
他跟着前面七个人一起,猫着腰,静悄悄靠近洞口这边。
江小白跟在他后面。
他们早打听过这伙山贼是住洞穴里的。
离洞口还有一段距离时,江小白忽然说:“里面貌似在打斗,至少有二十个人。”
刘异拍拍前面张鼠。
张鼠回头:“我的耳力只能听到乒乒砰砰声,听不出多少人。”
刘异挠挠头,这是怎么个情况?
“不管他们,咱还是按原计划行事。”
到了洞口这边,发现一个看守都没有。
他们也是很懵逼。
这伙山贼未免也太大胆了,就差拉横福写“欢迎偷袭”了。
刘异感觉智商受到了侮辱,早知道就不用准备这么久了。
他接过江小白手里的包袱,又打开自己的。
这俩包袱里面分别装着一捆迷迭香和一堆干木。
他将迷迭香给众人分了分,叮嘱要随身带着,提神醒脑。
又把那堆干木凑近篝火引燃,随后扔向山洞里。
“让木柴烧一会,今晚连老天爷都帮咱们,风向正好。”
张豹不知道从哪里搞到几株芭蕉叶,兄弟们人手一个。
众人对着洞口一通猛扇,更加助长风势。
“小异,你刚刚烧的是何物?”
“夹竹桃枝,这会应该叫拘挐儿吧,记不太清了。此物剧毒,但燃烧后毒性减小,只能令人晕晕欲睡,浑身酸软无力。”
“小异,你从何时开始懂药理的?”张豹狐疑地问。
上次刘异指导那伙恩州人提炼叫什么钠的毒盐,他就有所怀疑了。
“久病成医,久病成医。”刘异讪笑。
总不能告诉你“中药学”和“方剂学”,是我大一基础课吧。
虽然他学的并不咋滴,低空飞过勉强算没挂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