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得不承认,就刘异这口条,如果他走风流浪子路线,情场就没自己什么事了。
刘异喝完几圈,对郑就挑挑眉说:
“该你了,一定要陪好。”
于是乎,郑就接力敬酒。
“你是……”
“刘异的老乡。”
郑就答。
总不能说是你们对手李党领袖之一荥阳郑家的人吧。
好在几个老头也没深究,谁能想到田舍郎出身的兵虏会结交上荥阳郑氏公子呢?
郑就将接力棒传给郑言的间隙,出去放了次水。
他站在四楼窗口对外面吹了一声口哨。
须臾,一只大金雕稳稳落在围栏栏杆上。
他家近年才新训出来的。
郑就将一张小纸条卷轴绑在金雕腿上,大鸟煽动翅膀扑棱棱又飞走了。
等他再进去时,发现牡丹房里除了刘异背对门站着,其他人全都趴在桌上。
“醉得这么快?”郑就惊讶。
刘异闻声转身,郑就看到了他手里握的银针。
小主,
“你干的?”
刘异得意奸笑。
“趁其不备扎的,他们明早醒来只会认为自己是喝酒喝醉了。”
他又指着呼呼大睡的郑言说:
“你兄弟除外,他是真醉倒了,酒量真差。”
“我刚才已经通知家卫在外面接应了。”
“走。”
两人打开牡丹房的大窗,从四楼屋脊一层层翻下。
他俩一路只在阴影暗处行走,出了万景楼又翻过平康坊的坊墙。
墙外的阴影处闪出三十多个黑衣人。
为首一人恭敬唤了句:
“三郎。”
郑就走过去满脸阴笑威胁:
“今晚的事谁敢对我兄长泄露半句,我就喂他吃泻药。”
刘异无奈摇头。
世家公子连威胁人都不会。
刘异走过去贱嗖嗖补充一句:
“吃了泻药后,再罚倒立拉屎。”
“嘶~嘶……”
黑衣人集体发出抽气声。
那画面不敢想啊。
为首的黑衣人抱怨:
“要不要这么狠啊?”
刘异咦了一声。
他听出来了,说话这人是郑家卫士领队符云飞。
他们还在去洛阳的船上一起审过锦娘呢。
符云飞借着朦胧的月光也认出了刘异。
“刘二郎?”
坏了,有他家三郎一个已经够能折腾了,再加上个妖孽刘异。
受苦受难的长安市民啊,你们自求多福吧。
“咱们去哪?”郑就问。
“东市。”
孔彪给他培训武侯铺夜巡规则时,他当时就发现有一个漏洞。
甲班值前半夜,乙班值后半夜,本来没问题。
问题是甲乙班交班地点在武侯铺,而不是在街上。
也就是说,子时开始有半个时辰左右东市外围是没人巡街的。
刘异带着三十多号人,猫腰在坊墙阴影里疾行。
快到东右门时,前方路口走过两名身穿深蓝袍子的中年男人。
一个右手提着一盏糊白皮的灯笼,上写“打更”两个字,左手拿一根短棒,胸前挂着一节大竹梆。
另一人左手拿一面铜锣,右手拿一根短棒。
他们经过路口时,先是‘咣’地敲一下铜锣,随后是三声清脆的梆子响。
咚!——咚~咚!
节奏一慢两快。
“平安无事。”
婆娑夜色中,两人被灯笼亮光照出的影子在坊道上越拉越长,直到转过街角。
“三更了。”
刘异朝身后一摆手。
三十多个鬼魅人影‘嗖嗖嗖’翻进东市将近五米高的夯土围墙。